贝克岛的海雾就像悬浮在空中的雨滴,终日不散,晚上变得湿凉湿凉的。 `
新员小牛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回忆着刚才过去的一天,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真有点傻,不过并不影响他今晚的兴奋心情。他看到换班回来的佣兵躺在床板上打鼾,干脆坐了起来,把自己的飞行服换好,挂齐海上任务的救生装具。小牛也许在人情世故上不那么老练,但在战斗飞行方面绝对是个专家。在父亲的熏陶下,他对纸面空战和理论飞行颇有了解,只不过一次都没有真正尝试过。今晚是个好机会。
“卡拉说过,要把任务坚持到底。”
他迈出门。门外很黑,薄薄的雾气让能见度变得得更低了。海雾一团一团的,自己有时能看得很远,有时又觉得身旁模模糊糊、就连手臂也几乎要消失。小牛经过一棵没了叶子的枯树,看到树皮在不停地往外渗水。没走多远,就到了停机坪。机库内停满了白天出击的昼间护航队战斗机,地勤人员紧张地实施维护。地面铺着一排一排的航炮弹带,随时准备进行装填。远方,影影焯焯地有几架战斗机在缓缓行进,由牵引车拖到停机坪另一侧。远方还有一堆篝火,快熄灭了。旁边躺着几名地勤,他们在休息;不过没全睡着,小牛听到轻轻的聊天声。
他径直穿过停机坪,朝自己的战斗机走去。小牛的百日鬼型f-16ccv/f停在另一侧,和其他战隼战斗机放在一起。这架战斗机实在是太特别了,闪亮的外表和凶猛的造型,即便在黑夜中也非常容易辨认。小牛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复合材料雷达罩,手掌沿着光滑的机身一直轻抚到边条位置:“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们该上场吗?”
“小牛,是你小子哇,怎么不睡?”有一名地勤躺在战斗机下面。
“没有。我不想睡,如果我睡了,一定会错过重要的事。快要战斗了,这种时候我是不睡的。”他看着这名地勤,“你是帮我维护的吗?这是架了不起的战斗机,你也那么觉得吧。”
“呵哦,老实说,确实非常完美。”
“它曾是我爸的战斗机。”小牛开始聊起自己的父亲,说着他过去的功勋。
对于小牛旁若无人的演说,地勤好奇地又问了句:“白天我还以为你是个胆小鬼,没想到你还挺能说的。`”
“我只是不想跟人打交道。让我去说服别人、求别人,这种事情我做不到。如果让我去求一大群人,那还不如让我死。”小牛望着自己的战斗机,“可是,和它在一起就不一样了。我觉得在它里面很愉快,我实在忍不住想要立刻飞起来。”他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父亲平时如何教自己飞行,从空战理论说到格斗技巧,再从飞行游戏叙述到自己去基地操作飞行模拟器,几乎要把他的纸面飞行生涯全说一遍。
“呃,要不,你还是回去再睡会儿吧。”
“谢谢你的关心,但我是不可能睡的。”小牛走到地勤躺着的铺盖旁,“飞机检修完成了吗?”
“是啊,随时可以出击。”
“炮弹也装填完了?”
“等出击计划定下来后再装也不迟啊。”
“我可不同意。我不习惯把事情拖着,如果有紧急出击任务,那可就来不及了。”
“哦,这话有点道理。”
“还有一件事。帮我把行李吊舱全卸下来,没问题吧。这些中继器还打算给其他飞机配备,就不必再带上天了。”
“当然没问题。”地勤一咕噜坐了起来,干劲十足。
“其他人也睡了吗。”
“没呢。有的睡了,有的就跟我一样稍微躺会儿,等有活要干了就起来。”
小牛站在旁边看着地勤把橙黄色的升降拖车拉了过来,移在飞机机腹下的行李吊舱位置,调整前后,把托架校准好。接着走到旁边的工具盒位置,打开灯,取出工具准备拆卸吊舱。
旁边的地勤被吵醒了:“怎么了,你干什么呢。”
“给我们的小思想家准备战机。`”
“我也来,等等,我得喝口水。”那名地勤爬起来,拾起帽子,把自己的半长头顺了顺,掖进帽子里,再转身走来和同伴合力拆卸飞机的行李吊舱。
这里是战场,小牛明白这一点。他曾去过父亲的第1o6战斗截击联队驻地,同样是前美航空兵的战斗准备场所,大体相似,远方是进行大修作业的一座大型机库,往前一排是加固型机库;再往外就是野战机场特有的半圆机窝,机窝滑行道向前延伸,一直伸进穿梭整备道。整备道是一条宽敞的直路,两面是加油充电设备和地勤休息区。再往前就是大停机坪,出停机坪就可以进入滑行道、选择联络道上跑道。
忙碌、紧张,却不见硝烟炮火,这就是航空兵战士的战场。
不过战场对于小牛来说,更是一个理想的美丽仙境。一切都是那么浪漫、真正属于男子汉的浪漫:孤立的基地,如同悬崖上的宏伟城堡。战友、伙伴们并肩出击,凯旋后挤一起和衣而睡。旁边停放着巨大的战斗机器,那些不是战斗机,而是凶猛的飞龙,传奇故事中的龙。这些龙趴在地上,暂掩声息,但随时都可以腾跃而起、把敌人烧成灰烬。敌人是谁呢?是傀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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