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堂会审正式开始。
整个过程之中,除了一开始,掌门人丘处机开口说了一句之外,其他六个光团,都没有发出过声音,倒是站在大殿里的这二十几人,陆续发言,就这样站在原地议论争吵了起来。
周良完全被晾在了一边。
或许在这些人看来,周良杀人一事证据确凿,根本没必要浪费他们宝贵的时间,所以众人商议的话题,却都是一些门派之中的其他大事。
比如其中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五个月之后,大燕修真国十年一度的门派比试大会即将开始,到时候北域一些超级门派会派下来使者主持比试之事,而心云宗将要选派各级高手参加,争取将门派的品级,向上提升一级……
周良还是第一次听说门派比试大会这样的事情。
原来大燕修真国九大门派的品级等级,居然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得来,却不知道,品级的高低,到底是由什么人来确定,对于门派有什么特别的好处。
这个过程之中,大殿深处的六个光团,很少说话,基本上都是由光团下方的二十多人议论,涉及到一些关键性的问题时候,争吵就会变得很激烈,甚至还会出现言词攻击,这让周良大开眼界。
渐渐地,周良也摸出来一些门道。
这二十人大概分成了七个派系,傲无一是其中一个人数较多的派系的主导人物,态度极为强硬,在很多时候,都能占据上风,而黄子韬则是另一个小派系的普通一员,说话基本没有什么分量。
除了这两个派系之外,其他派系人数都相差不多,势均力敌的样子,立场各不相同,在不同的事情上,会联合或者对立,各为自己的利益。
在这其中,有一个派系引起了周良的注意。
这个派系人数相对傲无一一派略少,大多数时候沉默低调,很少发表意见,为首是一位白色道袍年轻人,容貌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却极为有神,犹如暗夜星辰一般,蕴含沧桑变幻,怀中抱着一柄普通的精钢飞剑,神情沉默,仿佛是抱着情人一般温柔。
周良有一种奇怪的直觉。
这个沉默的白衣年轻人,个人实力应该在大殿之中的这二十多人的前三甲之内,就算是那傲无一,只怕也不是此人的对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衣年轻人神色有些许落寞,一直兴致不高,像是满怀心事的样子。
整个争论议事的过程,大概持续了两三个时辰的时间。
周良彻底被晾在了一边。
不过他也乐得在一边开开眼界。
不但见识了心云宗高层这种奇特的议事方式,而且还听到了许多平日里根本听不到的信息,对于心云宗这个大燕修真国霸主级宗派的了解程度,也在迅速加深。
到了最后,掌门人丘处机和其他六个光团之中,陆续有人发言,相互之间略作交流之后,就为这二十多人的争论,一一画上了句号。
说到底,最终的决策权,还是在这七大巨头的手中。
不过,周良渐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发现,身为心云宗至高无上的掌门人,丘处机的意志,在这个过程之中,似乎并不能得到百分之百的贯彻,他需要时不时地做出一些妥协,才能得到其他六堂的认可和赞同。
就在周良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的时候,漫长的议论结束。
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似乎终于记起来,大殿之中,还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他们宣判命运。
傲无一一派,在这次交锋中占据了不少利益,他心情不错,看都未看周良一眼,淡淡地道:“今日之事,就到这里,这个叫周什么的内门弟子,所犯罪孽,证据确凿,无需再问,交由律法堂按照门派法度,废功处死吧!”
废功处死?!
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宣判了周良的死刑。
周良虽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但是,被傲无一连番算计,在这一瞬间,脸上还是禁不住露出一丝冷笑,盯着傲无一,心中暗暗将其划归到了自己敌人阵营之中。
“这一点,我倒是赞同。”一脸刻薄相的黄子韬,大义凛然地道:“只不过,废功处死太仁慈了,周良先后残杀我门派三大弟子,尤其是李敏镐,连续夺得三次内门大比第一,乃是罕见的可造之材,却被周良残忍杀害,这种毁我门派根基的行径,实在是可恶,我认为,在废功处死之前,可将周良,关入“噬魂血池”十日,以儆效尤。”
众人脸上,皆尽出现了异色。
“噬魂血池”是心云宗处罚罪大恶极的凶徒的地方,位于律法堂主殿地下一千米,据说其中罡风呼啸,寒热交替,先天之下的修真者,进入其中,会被寸寸磨灭血肉筋骨,犹如凌迟酷刑一般,惨不忍睹。
心云宗上下,无不谈“噬魂血池”而变色。
在心云宗开宗立派以来,一千多年,也就只有不到二十位门派中人,因为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罪孽,才被打入“噬魂血池”受苦而死,其他大多数时候,其中关押的都是满手血腥的兽人异类。
黄子韬这个提议,实在是歹毒到了极点。
周良冷笑着不说话,心中却暗暗点了点头。
很好,黄子韬,我记住你了,这是你自己找死,从今以后,你也就是我黑名单之中的一员了,迟早有一天,你将会因为今天的言行而痛哭流涕,后悔不跌。
“杀三人,罪不至此。”就在这时,白衣年轻人突然抬头,目光在周良身上略作停留,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言简意赅地道。
周良没有想到,这人会为自己说话。
黄子韬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尴尬之色,显然这白衣年轻人地位远在他之上,一句话说出来,等于干脆彻底否决了他的提议,完全不留情面。
“呵呵,想不到江常一师兄,今天第一次开口,居然是为这个该死的囚徒说话。”傲无一手摇玉骨折扇,大有深意地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