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高的孤独金属剑峰,目光透过那赤色风暴,渐渐地前方出现了一个直入云霄的阴影。
走的再近一些,终于可以看清楚眼前这个高耸入云的阴影的真面目。
周良张大了嘴巴。
这是一座金属剑峰。
一座直径大概只有二三十米,但是高度却根本难以度侧的剑峰,由各种看起来品相保存的极为完整的长刀组成,没有这个世界之中其他刀剑那种泥垢斑斑破碎无比的样子,而是闪烁着刺目的亮光,寒气森森,仿佛是一座银光之塔一般。
如此完整的长刀,周良还是在这个世界之中第一次见到。
诡异的是,这座刀塔高耸入云足足有数千米,组成它的每一柄刀都非常完整,周良观察的很仔细,不像是其他金属山峰由各种法器的残破碎片组成,这组成部件,清一色长刀,没有任何其他飞剑或者是其他法器掺杂其中。
在刀塔的底部,周良看到了一串奇异的台阶。
这台阶由一柄柄长刀的刀刃组成,犹如一条缠绕在上面的长龙一般,螺旋而上,缠绕着刀塔一直通往上方的太空。
那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脉相连感觉,正是从刀塔的上方传来。
周良略微思考之后,就背负着沙莎,拾级而上,开始踩着刀刃台阶攀登。
刀塔台阶之上,那种上古天道的压制之力更大。
才向上攀爬了不足二十多米,周良就觉得自己像是背负了一座巨山一般,脚步变得沉重起来,他不得不缓慢地调息运气,始终保持身体的最佳状态,缓缓前行。
为了防患于未然,周良手中,紧紧地握着桃木剑。
整个攀登的过程,冗长而又艰辛。
以周良此时的肉身力量,也不得不每隔半个时辰,就盘膝坐在长刀台阶之上,运气调息,恢复体力。
这个过程之中,周良还得分心照顾沙莎和两个宠物。
他之前也想过将三人放在刀塔下面,不过考虑到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危险,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周良不能让生在沙溢身上的惨事,再一次生在沙莎的身上。
汗水一滴一滴地掉落。
啪嗒啪嗒地掉落在脚下的刀刃台阶之上。
周良整个人简直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汗水蒸腾,犹如一层层白雾一般缭绕在他的身边,还必须要维持道家真气护罩的存在,对于周良来说,简直就是肉身和道家真气的双重磨练。
自从晋入先天道灵境界之后,周良还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有几次他差点儿放弃原路返回,不过从刀塔之巅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那种呼唤的感觉,让周良咬牙坚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低头看去,下方已经看不清楚地面,变成了万丈深渊,罡风呼啸,赤色风暴席卷天地,上不见太空,下不见大地,耳中尽是无穷无尽的刀吟之声,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了无尽的寒光长刀。
只要跌下去,在如此之大的天地压力之下,就算是周良只怕也会摔成肉饼,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失足摔死的道王境界高手。
周良必须保证自己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很稳。
才能不被那可怕的赤色风暴从宽度不足一米的刀刃台阶之上掀翻下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的时间,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天空之中血月出现,赤色风暴终于开始停歇,罡风消失,无尽的血色光华弥漫大地,站在高处朝下俯视,大地被血光覆盖,无数的金属碎片在疯狂地吸收这种血光,简直就像是一片汹涌的血海一般,将那无尽的刀剑法器残躯淹没。
没有了罡风侵扰,周良终于觉得轻松了一些。
为了及早到达顶峰,他没有停留下来吸收血月精华力量,而是继续攀登。
小银猴和泡泡这两个小家伙,很无耻地一左一右站在周良的肩头,斯毫不费力,一个化身为月夜狼猴,长嚎着吞噬血月光华,另一个依旧甩着尾巴乐乐呵呵地吐着泡泡,吸收血月光华,不甘落后。
沙莎安静地趴在周良的后背,手中拿着一片手帕,不断地给周良额头擦拭汗水。
实际上这手帕,却已经早就湿透了。
这样走走停停,转眼之间又是一夜过去。
不过血月消失的时候,罡风却再也没有出现。
周良低头看去,下面地面早就已经看不到,一片赤红色如同涌动着的血团一般的云层,将一切都笼罩,他心中很明白,自己这是已经走出了对流层,来到了平流层,这种高度的虚空,是不会有风暴的。
一夜时间过去。
周良的脚步越来越蹒跚,却也越来越坚定。
他的肉身力量快要耗尽,身体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只是机械本能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刀塔之巅走去,但是心中那种血脉相连的呼唤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刀塔顶峰,已经遥遥在望。
最后一次坐下来运气调息,然后加快度前进。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周良登上了这刀塔的巅峰。
终于登顶,他几乎是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双手撑在几柄长刀的刀背,大口大口的呼吸,浑身汗水淋漓,好半天才微微恢复了些体力,抬头看时,现刀塔之巅是一个又无数长刀的刀背组成的直径不过十米的平台,整齐而又光滑。
一块血色岩石静静地躺在平台上。
仿佛是一团凝固干涸了的血液一般。
周良的眼睛立刻就定住了。
不过吸引住他的并不是血色岩石,而是一柄插在血色岩石之上的长刀。
这是一柄外表呈现出淡红色的长刀,刀柄赤红,可以供双手握住,刀身宽三十厘米左右,静静地插在血液岩石之中,只有一小截露在血色岩石外面,隐隐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魔气,在刀身之中散出来,肉眼可见一丝丝的血光缭绕在刀身。
那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脉相连的呼唤力量,正是从这柄墨石刀之中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