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哥,我想这件事要拖一下了。”蝶儿随手从床上抓起了那个手札,皱着眉头道:“我的身体就算是有了它的帮助,恐也要有个一、两天才能好……”
我本想和次郎一起去没想带上她,却不想她说出了这番话。我几次想出口阻止,却终于没有说出口。
蝶儿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既然想去,不带她恐是不可能了。
哎,我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就暂且耽误几日。到那时,蝶儿的身子至少可以好起来,至于两边对阵,我对付那个细竹杆不让她出手也就是了。
“六哥哥……”蝶儿忽然欲言又止。
“怎么啦?”
蝶儿眼神迷离的看了看我,小声道:“六哥哥,我觉得那本楞伽经你还是不要看了。这一路下来,我怎么觉得凡是得了它上面的神通之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我是怕,怕你……”
我知道蝶儿的心思,笑道:“蝶儿,你是多虑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佛法的修为不同于道法,动不动就会入了歧途。我们仔细分析一下。先说那蒋庄山里的大和尚,他本不是人身,修行之意又不纯,得了报应不足为怪;再说那道士和他的双头徒弟,三人无非是由道入佛的一批探路者罢了,既然是做毫无根基毫无把握的事,走火入魔本也是情理之中……我就不同了,我从小修习了那么多佛理,对之了解甚深,恐不会走歪了道儿?”
为了这本楞伽经我可谓日不能食夜不能眠,怎肯轻言放弃?我也深信我的根基不错,不会犯了他们的错误。
“六哥哥,”蝶儿面色很不好,“真不知当日为你取了这本经到底是好是坏呢?要不,你再想想……”
“哎,你何时变得如此没胆识了?倒不像先前我认识的蝶儿了。”我呵呵的笑着道:“我觉得我不会失了大道!再者,若真不幸入了魔,你杀了我便是,这有什么好说的?”
这后半句本是一半玩笑一半随口一说,全没经了脑子。
蝶儿却掉了几滴泪,突然道:“六哥哥,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是不会手软的!只不过……只不过,我也不会让你自己在那边孤单,杀了你之后,我会即刻随你而去!”
听了蝶儿的话,我心下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一来,说心里话,我万一要走入了歧途,你想法帮我一下不就得了,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干嘛一上来就惦记先给我来个了断?二来,我虽为佛门弃徒,但那毕竟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当时也没正事受了戒,没准儿到了少林机缘来了,我还就真皈依了三宝,怎么突然搞得跟要殉情似的?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我心里就像倒了百味瓶,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次郎摇摇晃晃的进来了。
“老,老大。灭,灭,灭那细竹杆我可得去,去啊!”
这是怎么啦?我看着次郎怎么突然觉得那么不对劲儿呀!
“次郎,你怎么啦?”
“没,没,没事!刚,刚,刚喝了两口,不,不碍的……”
次郎说着摇摇晃晃的又出去了。
看着次郎我心下不定,刚要去问问蝶儿怎么看,她竟又软软的上了床,倒头向里面去了。
“六哥哥,你这两天先想想具体怎么办,我太累了 想休息会儿。”
蝶儿的样子很疲惫,我虽然满腹的狐疑,却也只好无可奈何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六、七点钟,蝶儿早早的就去练功了。
想是她急着与我同去破坏那曼陀罗花,想身子快些好起来,就急急的拿了那本悟道手札出去了。
我起床后并未见杨氏兄弟,也不知他们哥俩干什么去了。
“老,老,老大!蝶,蝶,蝶……”
次郎一路惊慌的跑了回来。未等它说完,我早被惊得周身是汗寒毛倒竖。莫非是蝶儿出了事?她这才出去多会呀!
那个细竹杆虽然法力不济,却修炼的净是些邪门歪道的本事,我真怕蝶儿遇了它。
“在哪儿?”
我焦急的催着次郎,和他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蝶儿就在村前的一个小林子边上,我见到她时她正扶着一棵树惊恐的喘着气。
“蝶儿,怎么啦?”
蝶儿见是我来了,顿时放松了许多。她指着面前的一脉乱石堆道:“六哥哥,我才在这里摆好了姿势刚念起心咒,那里就飘过来一道黑气,亏得我才入定不深才没有中招……”
“看到人了吗?”
“没有。”
我飞步跑过去,石堆后面的荒草被踩得乱七八糟,看来那人才离开不久。
“可能是细竹杆来过了!蝶儿,下次练功切不可跑这么远了,就在家里好了。”
我们回去的路上,我心神不定的想着蝶儿刚刚经历的事。细竹杆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正面见过它一次。和它最近的一次交手,也就是它操控无魂道士的那回。这人出奇的邪门,一定要小心才是。我心里暗暗的提醒着自己。
“法师,刚才你们到哪儿去了?”
迎面而至的正是杨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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