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从饼铺走回住处,身上的水珠已经干得差不多。不过那是盐水,水份可以蒸发,盐渍却留在了她的身体上,很涩,很蛰,令她极不舒服。
绿苏点头,瞧了瞧立在庭院里的周岸则。
“粉姐姐要泡澡,让三少爷走吧。”她道。
沈月然想了想,道,“你去烧水,我有话和他说。”
绿苏点头离开,沈月然站在窗口,隐去身子,唤了一声。
周岸则听见,垂头走来,也识趣地隐去了身子,二人隔着一堵墙。
“沈姑娘可有大碍?”他问道。
“无碍,让三少爷见笑了。”沈月然回道。
“那就好。既然无碍,在下先告辞,沈姑娘好好休息。”周岸则放下心来,打算离开。
“三少爷。”沈月然开口唤道。
“月然有话说,还请三少爷留步。”她拨弄着手指,心中有些不安。
“沈姑娘请讲。”周岸则道。
沈月然沉吟片刻,放下手指,看向窗棂。
此时,霞光微斜,落在窗棂上,形成一轮迤逦的光晕。
“三少爷,今日之事您是目睹了整个经过的,月然觉得委屈,但更多的是难堪。一个女子,被自个儿的嫂嫂当街指责,就算我心中无愧,怕是也会留下话柄让外人谈笑……”
周岸则连声劝道,“沈姑娘莫要耿耿于怀,今日之事我当然是清楚的。沈姑娘若是介意街坊邻居的言论,在下挨个儿向他们解释。”
沈月然苦笑,“要解释也轮不着三少爷解释。何况,月然想的并不是如何解释,而是为何会变成这样。想来想去,月然觉得,全是自个儿的错。”
“沈姑娘有话不妨直说。”周岸则似乎感觉到她想要说什么,声音变得粗哑。
沈月然接着道,“三少夫人刚刚去世,三少爷情绪低落,月然原本想着,若是换个环境,想些其它的事儿,三少爷或许就不会那么痛苦。可是,今日的事让月然恍然,原来三少爷心情好不好,根本与月然无关。因为旁人不会理会你为何这样做,他们只会看到你做了什么。所以,在旁人眼里,在我嫂嫂眼里,就是我沈月然打开了大门,让您与校正大人堂而皇之地进进出出。
我一个人习惯了,或许也正是因为我一个人,才会惹来不少是非。从文池到京城,各种猜测、闲话从未停止。嫂嫂今日是当面骂了出来,可是我想,比她骂得更难听的话还有,只是我没有听见而已。树欲静而风不止,若想平息这一切,除了我自己,没有其它的出路。”
“所以——”周岸则道,“你是想说从此不再与我相见,还是你不久就会嫁人?”
沈月然别过头去,美丽的侧颜越过窗棂,投影在周岸则的眼前。
周岸则盯着她的影子看了一会儿,又道,“其实你不用绕圈子。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正是因为我与吴校正近日接连来饼铺找你,才会惹来旁人的闲言碎语,导致今日的冲突。你与其说是自责,不如说是指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