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刚进宫的宋灵芝正因为没做到姑姑的教导,被罚不准用晚膳,这会儿正饿的前胸贴后背呢,实在饿的没办法了,就只能偷偷跑出来躲在了树底下哭一会儿,睡房里还有别的小宫女,不能在里面打搅别人。
“你在哭什么?”一个有些压抑的声音突然出现,差点把她吓到拔腿就跑。
那个声音马上喝道,“别跑!”生生把她吓在了原地。
“你在哭什么?”声音有再次问道,似乎还有些不耐烦。
“我,我就是饿,饿的狠了,难,难受才哭的!”她有些结巴的回道,心想这声音听着有些尖细,到底是人还是鬼?
“是吗?你为什么会饿,是忘了用晚膳吗?”就像爷一样。
“不是,是没学好规矩,被罚了不准吃晚膳。”发现声音的主人是个小男孩的声音,似乎也没什么恶意,她说话就正常起来了。
声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是刚进宫的小宫女?你怎么这么小就进宫了?”
这个问题可把她难住了,这个男孩是谁呢?听着声音透出一种威严,或许是宫里的哪位小主子,她该怎么回呢!
其实宫里是有规矩的,每年内务府都会通过小选送一些女孩子进宫做宫女,满人旗下的包衣人家生了女孩,就要上报到内务府以备案,等到女孩长到十三岁时,就要参加每年的小选,等选不上了,才可以回家嫁人,有些家里有能耐不愿意让女儿进宫伺候人的,就会托人报了免选。
选上的就给十两银子,算是安家费,之后每年还会按着品级给奉银,到了二十五岁就会放回家去。这在家庭困难的包衣人家来说其实还算是一件体面的差事,何况还能在宫里学一些本事,以后出宫也能有个手艺伴身。
她家就是这种困难人家,她其实已经十二岁了,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最后才生了个弟弟,娘亲想生男孩连着几年生孩子,硬是把身体给拖垮了。
家里以前的那一点底子早就在给娘亲治病时花的七七八八了,后来弟弟大了要读书,又要给他交束脩,又要买笔墨纸砚这些老贵的消耗品,终于家里吃不消,爹爹流着眼泪求着内务府的熟人给她多报了一岁让她提早一年进宫。
见她一直沉默,不禁有些生气,男孩说出来的声音听着有些尖锐“怎么不说话,看你也就十岁多一点的样子,怎么进宫的,内务府的人是傻子吗?这都看不出来!”
她不敢说实话啊,这位小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因为她而连累了家里就不好了。
“怎么还不说,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再不说,爷就把你送到慎刑司去,不怕你不交代!”
这还得了,她忙跪下了,老实说道“奴婢已经十二岁了,真的,过了年就十三了,家里实在太穷了,奴婢弟弟上学的束脩都交不出来了,娘亲又生病了。奴婢爹也是没办法才求着内务府的伯伯让奴婢提前一年进宫的。这位爷,您就行行好,饶了奴婢吧!”
那位小爷听了,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偷偷抬眼往声音方向望去,只是远处的光线太暗,照不到这边,她只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与她说话的应是矮一些的那个,只听见另一个高点的人咳嗽一声,她忙又低下头。
只听他又幽幽的问道,“你家里既然这么穷了,为什么还要给你弟弟读书,为了给你弟弟读书还让你不到年龄这么小就进宫受罪,你就不怨你爹娘吗?”
她听了一愣,这位爷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还是老实回答道,“奴婢不怨爹娘,奴婢的爹娘生了养了奴婢到这么大,这么多年也没亏待过奴婢,何况是为了弟弟的前程,不过是早一年,就是早几年奴婢也是心甘情愿的,再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是奴婢的爹娘对奴婢有亏欠,奴婢也是不该埋怨的。”
“哦,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吗?”他的声音透出一种迷茫,“是啊!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啊!”这时又透出了坚定。
他为什么在这里自怨自艾的,不管他的身世是怎样的,当初皇阿玛和皇额娘这样做定是为了他好,他也能感觉出来皇额娘对他的疼爱是真心的,至于德额娘,或许也有她自己的苦衷,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无论她们怎样,他总是要报答生恩与养恩!
既然想通了,他也就不为难这个小宫女了,“你走吧!”他说道。
她一听他放了自己,忙不迭的起身逃回了自己的睡房!过了好几天也没发现有人找自己的麻烦,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
打这以后,四阿哥就有些关注这个小宫女,还暗中使人把她分到了承乾宫,此后也不时的暗中观察她。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他偷着跑到承乾宫,偏就给她碰上了,只不过是他愿意让她看见,想看看她怎么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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