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应是我这段时日急切想解开此女的身份之谜,而此时此刻她就在眼前,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吧?”
缓缓步入卧室,只见画的右下方有一个点燃的香炉。
轻烟袅袅,芳香弥漫,丝丝缕缕都写不完、道不尽殷必鹤的寂寞与悲楚。雁雁不禁有些感触,同情师父的一片痴情。
后退丈许,踮起脚尖张望,只见女子下方写了很多字,这几个月来在干娘那学到了不少知识,今日得于试用,于是轻轻念出声来:“盈春三月桃花艳,伊人嫣笑花憔悴;莺歌燕舞秀巧姿,流水落花春亦去;冰肤胜雪玉撩人,绿暗红稀春阑珊;千娇百媚意勃勃,失色黯然花也淡。”
念完,雁雁好生感动,眼中漾着晶莹的泪花,感叹道:“好一个疾情男子,只怪名花早有主,老天无意捉弄人!”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搭在她肩头!她惊惶失措,急回头张望,来人竟是殷必鹤。她脸色苍白,砰声跪地,求道:“师父,弟子无意闯入此地,还请原谅!”
殷必鹤竟未发怒,眼中泪花闪烁,神情苍桑落寞,扶起冰雁,轻叹道:“唉!孩子,触景生情,不能怪你,起来吧!”
“多谢师父!”冰雁行礼站起身,只见师父正痴痴地望着画中女子,她忍不住问道:“师父,她……是您的情人?”
“唉!”殷必鹤重重地叹了口气,此时的他不像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反似个为情所困一生的老人在感慨,在叹息,在无奈,显得苍老而又僵硬。
雁雁换了一种语气问道:“您认识她吗?”
殷必鹤叹声道:“唉,是我对不起她……我无颜认识她!”
雁雁心中一凛,迫切问道:“难道您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殷必鹤痛苦地望了她一眼,喃喃道:“天知地知,她不知我知,风知雨知,天下唯我知!”
雁雁道:“您说什么?”
殷必鹤凄凉地摇摇头,闭上眼,没有看她,又喃喃细语:“我爱了一生,恨了一生,也悔了一生……而她,应是恨了一生,骂了一生,哭了一生罢!”
雁雁深有感触,想问此话是何意,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回下肚,改口道:“您已经后悔了,为何还要如此折磨自己?”
殷必鹤苍白地笑了,轻喃道:“是啊,我已经后悔了,为何还要折磨自己?”突然,话锋一转,大骂道:“因为我该死,我该死!我对不起她,我害了她一生,我不是人,不是人……”他不停拍打着耳光,神情满是悔恨,每一声、每一响都敲进了雁雁的心坎里。
她忙拉下师父的双手,说道:“师父,你不要这样子!如果我是那个女子,一定不会恨你了。何况,她是人间仙子,不同于凡人,她大人有大量,或许从来就没有怨过你。”
殷必鹤一把扣住雁雁的双腕,激动道:“真的吗?如果是我害了你一生,你也不会恨我吗?如果我害得你与亲人离散,骨肉分离,你真的不会恨我吗?哦……不,我是说如果,你别误会……”
雁雁怔住了,强烈地感受到此事与她定有关系,但又不能问出什么,轻道:“如果是你害得我亲人离散,骨肉分离,我一定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