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发抖的他怒不可遏的说道:“他们又都知道些什么?一群无知无脑的乌合之众,一点风吹草动未经证实莫须有的事,到了他们口中便成了证据确凿的真相了?我这枢密使的官位,是我自己挣来的,是我自己……”
是他花钱请客送礼捐官所得,跟身为天子恩师的父亲,又有何干系?
只是这心里话,宋典章自然不会说。
“气什么?”与宋典章喜怒于色比起来,身为老狐狸的宋太傅,倒是淡定自若得多,“嘴长他们身上,难道你能堵住他们的嘴,不让他们说了不成?再则,你能堵得了那群低贱者的嘴,那些个王公重臣的嘴,你都能一一堵了不成?”
宋典章被问得莫名一肚子气,“难道,就放任他们毫无底线的胡说八道下去?倘若由着他们继续胡编乱造下去,宫里那位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怎样看待我太傅府。”
“如今的形势本就不利我太傅府,如果继续任由事态不受控制的发展下去。怕等我太傅府想要阻止的时候,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力挽狂澜。”
宋典章越说越觉得悲观,越说越觉得前路茫茫看不见希望。
“那崔冉——”宋典章咽了咽口水,提到故人,他眼里的恨意与厌恶之意不加掩饰,“在我太傅府时,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只剩出气不见进气,随时将撒手人寰。可这回了国公府,她的死讯迟迟不见传来。我们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更是一无所获。”
宋典章就算反应再迟钝,这会也已经猜到了什么。
“爹,你说国公府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太傅府要对他们做的事,所以早就暗中和崔冉取得联系,让崔冉装病,再黄金万两请了神茶出面演戏骗过我们,只为得到和离书,让崔冉脱离太傅府?”宋典章虽是询问宋太傅,可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崔冉根本就没病,她是装的,她和国公府那群人早已狼狈为奸,将我太傅府玩弄于股掌之中。崔冉,她怎么敢,怎么敢……”
“她怎么不敢?”宋太傅出声反问宋典章,儿子早已自乱阵脚,他这老子倒是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昨晚在宫里,我们的计划失败时,我便已料到我们中计了。”
“我们一心想着算计崔冉,对付国公府,怎么就不允许人家反将我们一军呢?”宋太傅放下茶杯,他这双睿智的眼里,写满了无尽的悔意,“我们的计谋是很成功的,但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忽略了一个人。”
“谁?”
“神茶。”
宋典章闻言一怔,宋太傅却是自顾自的说道:“神茶,是我们计谋一环里生出来的唯一变数。就是这变数,让我们的计划全盘崩坏。”
“那神茶神通广大,连陛下都对她另眼相待。”宋太傅分析到这里,他朝宋典章望去,见这儿子如泥瘫软在椅子上,他是怒其不争却也不可奈何。
“不必怕,安插在国公府的眼线,在国公府计划失败后,便已服毒自尽。”
安抚了宋典章后,宋太傅起身来到门前,他背着手抬头看着青天白云,“邑儿与彦儿,可都出门去那生杀予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