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青、南慕白今晚都喝了不少酒,平日里堪称千杯不醉的两人,这会儿却齐刷刷的醉的一塌糊涂。
一个女人,折磨了两个男人近十年。
南慕青过的生不如死,想尽一切办法报复自己的弟弟,让他陪自己一起待在地狱里射。
南慕白过的也同样沉重压抑,要承受哥哥的报复,要担起保护容霏霏姐弟的责任,还要承受自己兄弟为自己而死的愧疚…矾…
楼潇潇同样的喝了不少酒,却自始至终都清醒的不像话。
好像……倒进她酒杯里的不是烧喉烈酒,而是一杯杯甘甜的白开水。
整个包厢都安静的不像话,郝小满是四个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喝酒的,排除了醉酒后的幻觉,如果再排除光线模糊造成错觉的可能性,她想,在某一瞬间,她应该的确是从楼潇潇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恨意。
没错,她似乎……很痛恨南慕青。
可据她所知,南慕青算是对她一见钟情,从认识的时候开始,他就几乎把她当做了掌心宝贝一样的疼着惯着。
她想象不出来,她会因为什么痛恨他。
因为当初他没有及时去救自己么?可当时南慕青根本不在美国,而且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也是第一时间让南慕白帮忙处理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至少他是真的努力了。
直到南慕青发狠的拽住她的手腕,粗鲁的将她拖出包厢。
包厢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惊天动地,郝小满拿着果汁杯的手指颤了颤,一转头,就见身边醉的不轻的男人正蹙着眉头凝视着自己。
真的是醉狠了,视线明显的有些不对焦,却还在努力的想要把她看清楚。
“霏霏。”
正要帮他把指间的酒杯拿开不让他继续喝了,男人喃喃的一声呢喃,瞬间定格了她的动作。
“出国吧,我送你出国,你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他醉眼迷蒙的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周围太过安静的缘故,那被酒香渗透的嗓音竟然显得出奇的温柔。
郝小满慢慢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几秒钟的沉默后,才似笑非笑的开口:“为什么要送我出国呢?”
男人又将酒杯从她手中拿了回来,蹙眉一饮而尽:“她的那个朋友,会伤害你的。”
她的那个朋友……
邓萌。
郝小满扯了扯嘴角,眉梢挑高,嘲弄的瞧着他:“一个邓萌而已,就算北家真的为她做靠山,只要你继续保护着我,他们就伤不到我一根头发,不是吗?”
南慕白刚毅冷峻的脸部线条因为醉酒的缘故而显得分外柔和,倾身,有些不稳的给自己倒了半杯,忽然低笑着摇了摇头:“不行,霏霏,抱歉,不行。”
“为什么?”
她靠近他,柔软的身体一点点贴上去,娇嗔追问:“你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她根本不喜欢你,我年轻,健康,漂亮,事业有成,将来不止能给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还能在事业上帮助你,不好吗?”
这曾经,是容霏霏的原话,在洗手台那里,嚣张而放肆的挑衅她的话。
在男人胸前若有似无摩挲着的手臂被男人单指挑开,贴上去的身体也被他单臂隔开。
“霏霏,你哥哥的事情很抱歉,你姑妈的事情……也很抱歉,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会选择要你哥哥去救林晚晴,我亲自去赎人……这一生,我会尽全力弥补你们,只要你们去国外,永远不要再回来,南氏集团会成为你们一生的助力,不好吗?”
姑妈的事情。
郝小满敛眉,慢慢给自己倒了一点酒,轻啜一口。
那***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她在脑海中简单的梳理了一遍,记忆中,从未听他或者容霏霏提到过这个姑妈。
难道是……容霏霏哥哥忌日的那天发生的事情?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霏霏,如果你执意留下来……如果将来的某一天,如果你们何家倒了,如果你落到她朋友手中……你知道,我不可能再出手帮你的……”
男人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不清楚,像是已经进入了半沉睡状态
tang。
郝小满拎着酒杯,明明就只剩那么两小口了,却怎么都喝不下去了。
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在邓萌跟容霏霏之间,选择邓萌。
……确切的说,是为了她,选择邓萌。
之前他想把容霏霏送到国外去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但那时候,也不过是觉得他在尽量避免自己最后的抉择而已,送容霏霏离开,保她平安。
但如果容霏霏不离开,那么他也一定会保护她到底。
从来没想过,他会愿意舍弃自己的誓言。
这个决定对他这种视誓言如生命的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她自然是清楚的。
不过,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真的会眼睁睁的看着容霏霏一点点凄惨落魄……甚至有可能是生不如死下去,还无动于衷么?
答案,恐怕只能到那个时候,才能揭晓了。
她自嘲一笑,仰头一口将杯内的酒喝光,起身离开。
……
意识回笼的那一瞬间,便是一阵难以忍受的头痛欲裂。
白色的天花板,透明的水晶吊灯,浅蓝色的窗帘,白色舒适的大床……
酒店。
男人扶着额角慢慢起身,雪白的被子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一点点滑下身体,赤.裸的胸膛映入眼底。
他怔了怔。
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贵族少爷的身份出生,带给了他很多豪门才会有的规规矩矩的生活习惯,比如用餐的时候不会看电视,比如吃穿用度都是最顶级的,比如……睡觉的时候要穿睡衣。
他鲜少裸.睡,除非……睡觉之前做过某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运动。
他喜欢在运动完后,与她毫无隔阂的肌肤相贴,相拥而眠。
难道……
昨晚酒后,兽性大发了?
他蹙眉,刚要下床寻找自己的衣服,眼角余光却扫到桌子上一张类似于便利贴的东西。
伸手,拿过来,一串极为娟秀漂亮的字体映入眼帘。
——昨晚过的真开心,你是我见过的持久力最强的男人,如果有需要,记得Call我哦~
附赠一串手机号码。
男人冷峻白皙的俊颜就在这串陌生到了极点的字体中,一点点黑了下来。
薄薄的纸片,在男人指下被轻易撕成无数碎片,丢弃在角落里。
……
一中午,满满的四节课上下来,累的筋疲力尽。
郝小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周围的同学一个一个离开,自己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一个电话也没有。
单手撑着额头,把手机在手心翻来覆去的玩了一会儿,她忽然勾勾唇,直接找到那串号码拨了过去。
手机响了许久,几乎快要被挂断的时候,才终于被接起,传来男人沙哑暗沉到了极点的嗓音:“小满。”
她挑了挑眉,红唇弯出一抹很淡的弧度:“心情不好?声音怎么这个样子?”
“没有,昨晚喝多了酒的缘故。”
那边停顿了几秒钟,才又问:“下课了?吃过午饭了么?”
“还没有,还在教室里,有点累,我休息一下再去。”
她说着说着,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昨晚你喝醉了,林谦又不在,我一个人也拖不动你,就先走了,你估计睡的不是很好吧?要不要再补一会儿觉?”
那边却突然没有了声音。
她抿着唇,眼底是遮不住的笑意,忍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忍住没让自己笑出声来,又问:“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有,你早点去吃饭,有时间会给你打电话。”
男人丢下这句话,不等她的回应,便径直挂了电话。
郝小满趴在桌子上,捂着脸无声的锤着桌子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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