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在孤城的那些姐妹们怎么办?
当初跟南莫商约定好的结婚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她能由着仇恨侵蚀自己,狠下心肠来孤注一掷的对付北家吗?
“就算你要留下来,苏祭司也不会允许的。”身边,一边品酒一边翻看杂志的男人忽然不疾不徐的开口。
她愣了下,这才转头看他:“什么?”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怎么会……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职业比军火商或者是毒贩更危险了,他那么疼你,怎么可能舍得让你过那种日子。”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由着他带走他。
孤城是难得的没有被黑势力浸透的一方净土,他又是孤城的少城主,足够强大,将她纳入羽翼之下保护起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其实我很想劝他一句,忘了以前的事情,既然已经跟月牙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呢?但我又觉得这番话说出来很没良心,我爸妈地下有知,估计也要被我气活了……”
她低下头,摆弄着手指,很挫败的样子。
爸妈枉死,她不但没有想着替他们报仇,反而还想劝哥哥也放弃仇恨。
B说,爸妈当年很疼她,要是知道她有这种想法,肯定要后悔为什么会生了她这么个白眼狼出来。
南莫商抬手捏了捏她怏怏不快的小脸:“据我所知,你爸妈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当年的苏家也曾经是以辣手闻名的,杀的人并不比北家少,成王败寇,对他们而言其实再正常不过,吃这碗饭的人,谁不是一早就做好了随时都会死的准备?”
北家要不是娶了一个邓萌,逼的季生白别无他法主动退出了组织,后来又养了个乖乖少公子季子川,不但不愿意接手那些脏生意,反而一直致力于洗白组织,这么多年下来,或许也会因为‘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八个字,惨遭灭门。
这一行,没有永远的王者,只有黑吃黑。
也就苏祭司,听说当年是玩儿艺术的。
玩儿艺术的人,难免都会心高气傲,容不下半点仇恨的存在。
白月颜双手托腮,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b说,如果你欺负我,他随时都会派人来接我走。”
南莫商听的一阵冷笑。
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眼狼。
他前一秒还在安慰她,后一秒就被她给威胁了。
“那话只是随便说说的,哪个姑娘出嫁之前,娘家人不是这么说的?要都实现了,那这世界上不到处都是离异的男女了?”
“我看你爸对你妈就很好啊!他能做到不欺负老婆,你怎么就不能做到了?”
“那是你没看到而已!我爸天天欺负我妈好吗?!”
“既然这样,那你遗传你爸,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嫁了!”
“白月颜,你现在是有哥哥撑腰了,胆儿肥了是不是?!”
“你不也有哥哥吗?不服气,找季子川来给你撑腰啊!”
话音刚落,她又嘲弄的拉长了尾音:“哦~~~~~,我忘记了,你还跟人家季子川抢老婆来着……”
“……”
……
少城主生气了。
打算冷落冷落这个找到哥哥后就嚣张的嘲讽他的女人。
计划不等成形,就被迫流产了。
夜色深沉,南宅外,一身单薄衣衫,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奶猫一样蜷缩在墙边的女人被刺目的光线惊到,猛地站了起来。
她大概在这里蹲了许久了,以至于起来后身形就猛地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倒在地。
程君从驾驶座上下来,恭敬的打开了后驾驶座的门。
一只皮鞋从车内探出,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随即出现,凝着眉头打量着她:“你怎么在这儿?”
“莫商。”
温若甜语带哭腔,双手撑地慢慢起身,不等走出去一步,又重重磕到了地上。
像是之前那一跤,摔伤了膝盖。
南莫商薄唇微抿,几个大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连着磕了两次,她像是再也站不稳了,顺着他扶她的力道,跌进了他怀里。
车灯还开着,雪白刺目,她白色的长裤膝盖处的血迹慢慢扩散开来,看样子伤的不轻。
“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儿了啊?电话不接,也没回家,我很担心你!”温若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噼里啪啦的砸落下来,楚楚可怜。
南莫商薄唇微抿,将她从怀里推开一些距离,嗓音淡淡的:“你磕伤了,我先让程君送你去医院。”
“我不要!”
温若甜忽然用力抱紧他,豆大的泪水从细密颤抖的睫毛间滚落:“莫商,我承认以前是我太年轻,不够成熟,做了很多错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轻易逃跑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是真的很爱你,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最后一个男人,要是你不要我,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了……”
睨着车灯看过去,能模糊的看到后座,一抹挺的笔直的小身影。
白月颜面无表情的看着车前紧紧抱着南莫商哭的伤心欲绝的人儿,半晌,忽然打开车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