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自俭冷冷地看了衙役一眼:“法者,公天下持平之器,若畏首畏尾姑息权贵,天下岂有太平可言?”
衙役悻悻地住了嘴:“小人受教了。”
李承绎得知了此事也是头疼不已,他那位隔了几代的表弟性子最是执拗:“梁怀吉,你去郡主府看着,别让她受了委屈。”
“奴才遵旨。”
梁怀吉到的时候恰好与聂自俭碰上了,行了一礼:“聂大人。”
“梁公公。”聂自俭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陛下的意思?”
梁怀吉笑着道:“陛下的意思秉公办理, 聂大人,请。”
这事儿本来也不是郡主做的,当然若真是郡主动的手,他这一趟便是要请聂大人回去了。
“请。”
“参见郡主,臣大理寺卿聂自俭请郡主移步大理寺配合公务。”聂自俭神情肃穆,凛然正气。
梁怀吉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一溜烟上前,在阮卿卿身边伺候:“郡主安好。”
聂自俭最看不得这等骄奢淫逸的场面,这算什么?让他秉公办理又带了这么多人来伺候阮卿卿。
“聂大人求人便是这般作态?”阮卿卿不为所动,享受着太监们的悉心侍奉。
聂自俭看向梁怀吉,梁怀吉抬头望天。
看他做什么? 他都说了秉公办理,至于郡主配不配合,那不是他左右得了的。
“郡主想如何?”
“不如何,走吧。”
大理寺
桃夭一见到阮卿卿就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她,阮卿卿没理会她,一只随手就能捏死的蚂蚁,有什么好在意的?
梁怀吉立马阻挡了桃天的视线:“去给郡主搬张椅子来。”
小太监应声:“是。”
阮卿卿慢条斯理地坐下。
“聂大人,她凭什么可以坐,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
“就凭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老奴今日前来便是为郡主作证。”梁怀吉尖细的嗓音响起。
聂自俭也并非迂腐之人 他明白水至清则无鱼,权贵终究是有特权的,但若昭宁郡主真的杀了小皇孙,他也绝不手软。
“昭宁郡主,对于桃夭状告你杀害小皇孙一事,你有何话说?”
寺丞和寺正都快给聂自俭跪了,皇上身边的梁公公谁人不识?明摆了皇家是要保昭宁郡主的,陛下的态度都摆在这儿了还这么头铁。
“人不是我杀的,是七王爷动的手。”
“你胡说,七王爷怎么可能狠心杀害自己的亲子!你这个 贱人休要颠倒黑白,你还我儿的命来!”桃夭情绪激动,竟想冲上来抓阮卿卿的脸。
小太监一齐制住了桃天,虽说桃天是个弱女子,腿又残了, 但人在绝境中爆发出的力量是无穷的,要不怎么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呢。
“老奴当时在场,确如郡主所说,陛下和宸太后亲眼所见。”
“不可能,殿下不可能这么对我,不可能,都是骗我的,骗我的, 哈哈哈哈哈……”
桃夭大笑起来,血泪顺着眼角流下。
“聂大人,本郡主可以走了吗?”阮卿卿百无聊赖道。
“郡主请便。”梁公公没必要说谎,更何况还牵扯到了陛下和一位太后。
“聂大人,民女要状告七王爷为父不仁,杀害亲子,天理不容!”桃夭撕心裂肺地吼道。
“去请七王爷。”
寺丞和寺正已经被这一转折惊呆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促使一位弱小的女子状告当朝陛下的胞弟,说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