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可真是热闹,倒让我想起了那年素绾举办的赏花宴,物是人非啊,我们都老了。”
一路上不断有人给傅云意和阮卿卿请安,傅云意还会叫起,阮卿卿连个眼神都欠奉,实在是人太多了,她没那个耐心。
“傅姐姐这是悲春伤秋上了?若是叫别人听去了,定然要暗地里嘀咕姐姐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姐姐还似那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偏要说自己老了。”
“你啊……”傅云意笑着去捏阮卿卿的脸。
不过说起来,阮卿卿才真的是跟初见那年一般,一点都没变过。
别人家的主场,纵然裴夫人再三邀请,阮卿卿和傅云意也没坐主位。
裴夫人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实在是阮卿卿一向很少出席世家夫人举办的宴会,她也没想到能请到这尊大佛,傅郡主呢,也不必说,大长公主的女儿,也是个身份尊贵的主。
裴揽光好奇地看向阮卿卿,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昭宁郡主呢,世人皆道昭宁郡主是红颜祸水,她却不以为然。
凭什么只许男子负心薄幸、不许女子和离再嫁?
裴揽月没穿姨娘给她准备的衣裙,混在人群中,惹得姨娘好一顿耳提面命(当然,是私底下)她只当左近右耳出。
皇家水深,她不愿掺和,也不肯为妾。
遥遥看向那位众星拱月的昭宁郡主,她不羡慕。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以后的日子,或许不会大富大贵,但一定会舒心。
凭她的手段,也的确能过得舒心。
随着太监唱和“大皇子殿下驾到”。众人齐齐下拜 。
这个赏花宴自然不全是女眷在场,不然只有大皇子一个男子在场,可有的尴尬。
阮卿卿和傅云意自然动,傅云意是长辈,断没有给小辈下拜的理,真要拜了,李槿旭也受不起。
李槿旭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阮卿卿,瞳孔一缩 旋即换了脸色,笑着上前:“表姑母好,昭宁郡主好。”
“一晃眼,旭儿都这么大了,来,这是表姑给你的礼物。”傅云意给下人使了个眼色。
是一块古朴的砚台,真真应了那句“正色浮端砚,精光动蜀笺”。
李槿旭让随侍接过砚台:“多谢表姑母,我很喜欢。”
然后便落座了,大皇子嘛,自然是坐?位。
傅云意小声说了句:“小小年纪,心思到不少。”
他在傅云意面前的自称不是本殿、不是儿臣,而是“我”。
“皇家的孩子,有几个心思少的,也就只有先太子,明明得到了一切却可以轻飘飘地把这一切放出去。”所以说先太子真的很伟大。
傅云意叹息了一声:“好人不长命啊。”
装揽月不愿趟皇家的浑水,有人却是想趟。
宴过三巡的时候,突然有人落水,因为发饰和裴大小姐相似,李槿旭顾不得许多便跳下去将人救了上来。
救上来一看,呵呵,这哪是什么裴家大小姐啊?
而装揽光呢,则是被婢女“不小心”泼了水,去后院换衣服了。
李槿旭当时脸就黑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算计,可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怎么办?只能答应将这位小姐纳回府了。
傅云意摇摇头:“这又是何苦呢?”是啊,何苦呢?
这样算计大皇子,日后入了府,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裴揽光知道事情原委后也不忍着,直接一脚将那位湿透了衣衫的小姐踹进了湖里,她的确不喜欢大皇子,但也不能容忍有人这么打她的脸。
李槿旭面无表情的看着,也不阻拦。
最后还是会水性的婢女将她救了上来,可怜这位小姐第二次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差点就送了命。
而这件事的结果便是:这位小姐九死一生才换来入大皇子府的机会,满心欢喜地幻想着自己日后的风光,过了几年这年这件事渐渐平息了,她连大皇子府的门都没摸到就“病逝”了。
其实她资色上佳,若是走正常门路,大皇子也是不会介意自己身边多一位美妾的,可她错就错在算计了大皇子。
大皇子这人,心思深沉,如何能容下这样明晃晃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