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宥谦看了她一眼:“你和我娘有点像,但真要论起来比我娘差远了,看你的位分还不低,皇帝叔叔的眼光怎么这般差呢?”
容舒窈神色一僵,没回话,她是四妃之一又如何,阮卿卿的存在便一直提醒她:她只是个赝品。
桑婉仪自看清阮卿卿的脸后便一直处于震惊状态,原来如此,难怪皇后那么护着她!
心中又不幸灾乐祸了起来,容贤妃可是最受宠的妃子,她的儿子如此乱说话,呵……
阮卿卿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在藏拙啊。
他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就故意塑造了一个好美色、说话不经大脑的形象。
李承绎自然也看出来了,有些好笑:“是是是,叔叔眼光差。”
示意仆婢把四公主抱过来,“谦儿觉得明绰如何?”
桑婉仪震惊不已,在她的印象里,陛下向来是说一不二、不容人冒犯的,何曾有过这么和颜悦色的样子。
其她嫔妃均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才哪到哪儿,当年宫里举办才艺宴,德妃不过含沙射影了昭宁郡主一句,便惹得陛下大发雷霆,连皇后都跪下请罪。
纵然有不知道这事儿的,也从其它各个方面见识过陛下对昭宁郡主的偏爱。
四公主睁睁大大的眼睛,挥舞着手指,咿咿呀呀地叫着。
皇帝俊美,皇后也是个美人儿,偏生出来的女儿除了眼睛大之外没遗传到父母的任何一个优点,只能算是清秀。
“秀外慧中,灵动可爱,眉目如画,不愧为嫡出公主,小小年纪便自有一番风华在。”
再藏拙,也不能不给嫡出公主面子,那就不是藏拙,是作死了。
说到底,容贤妃只是个妾,还摆明了是他母亲的替身。
李承绎笑:“既然如此,朕给你和明绰赐婚如何?”
沈宥谦跪、沈隽沉也跪:“谢陛下隆恩。”
陛下这么说,便是不允许拒绝。
阮卿卿有些烦闷,她知道沈宥谦为什么答应,说到底,是因为她。
若是李承绎死了,她的身份会很尴尬,但若作为嫡出公主的婆母,新皇怎么说也该给她留几分脸面。
李承绎的考量也在于此。
她的身份,的确能给年年提供便利,但同时,也是枷锁。
阮卿卿觉得自己很矫情,既要又要,给李承绎生孩子,保障自身以及阮家利益,她不愿。
当女官靠自己能力,她也不愿。
让年年牺牲自己,她还是不愿。
娶嫡出公主,是绝不能纳妾的,这个先河开不得,再者,若是年年和四公主感情不好,这桩婚事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卿卿。”李承绎突然拉住了阮卿卿的手,“朕有话和你说。”
皇后当没看见,后妃有些失落,却也谈不上多意外。
唯有桑婉仪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不是沈大人的妻子吗?
怎么会?!
沈隽沉的马车在朝臣最前,自然便是百官之首沈丞相了。
李承绎牵着阮卿卿走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也不想避嫌了,毕竟当年陛下求娶过她的事也不是秘密。
皇后心情不好,从始至终没说话,容贤妃倒插了一句,只不过被羞辱了一顿,其余妃子更是从头至尾没开口的机会。
只不过,彼时的几人都不知道,这桩让各方都不满意的婚事,竟促成了一对佳偶。
史料记载,沈国公与四公主恩爱甚笃,一生育有二子二女,个顶个的出息。
大儿子在朝堂上搅弄风云,二儿子在军营里大显身手,大女儿接了陆念桅的班。
因政见不合,二人的大儿子和大女儿常在朝堂上争论不休,但下了朝,两人又是相亲相爱的姐弟。
二女儿周游各地,广结善缘, 还编纂了一本游记,若干年后,这也成了后世史学家了解建昭帝在位期间风土人情的重要史料。
那是大晔朝一个黄金时代,是封建王朝的巅峰,自那以后,封建王朝便逐渐走向了衰落,随之开启的,是另一个黄金时代。
一个虽然没有做到绝对公平但却充满无限可能的时代,它有一个美丽动人的名字——社会主义社会,它源自于人类最崇高的理想——共产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