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将军小声询问:“那位是?”
季稚萤笑:“顶顶尊贵的人,便是皇后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季稚萤前后变化太大,季府众人心里都门清。
季将军还是有些伤怀的,季稚萤是他和发妻唯一的孩子,但,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孤魂野鬼比他真正的女儿聪明, 季将军对着占了她女儿身子的“季妃”心情也挺复杂的。
庶女们艳羡地看着嫡姐,暗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替陛下挡箭的运道,一入宫就是高位,长姐怎么就这般命好?
另一边,季稚萤的婢女替阮卿卿引路。
满屋子的药味,看来萧氏的确病得很重。
“不是说了我不见吗?咳咳……让大小姐去看望她祖母。”
“萧姐姐,还记得我吗?”阮卿卿掀开帘子。
入目是一个形销骨立的妇人,很难想象,十七年前,她的眼里是有光的,高挑凌厉。
“你……?”萧氏捂着帕子咳嗽,洁白的帕子登时染上了血迹,不可置信地喃喃,“阮妹妹?”
“季妃说你府中的姨娘不安分,要我帮忙吗?”阮卿卿直奔主题。
她口中的帮法很简单,发卖出去便是了。
“真的是你!”萧氏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明明灭灭, 最终,还是熄灭了:“多谢阮妹妹的好意,不过,咳咳 不必了,任由她们闹腾去吧,我的心……不在季家。”
所以季将军宠爱贵妾宁氏,让宁氏生下庶长子,给宁氏铺面庄子,让宁氏抚养自己的儿子,她统统不在意。
“那要我照拂季妃吗?”
当然了,这话就是说说,照拂,不可能。
她就是想知道,萧姐姐会不会顺竿往上爬呢?
萧氏猛地抬头:“你和陛下……?传闻是真的?你知不知道伴君如伴虎,他连个正经名分都不给你,对你又能有几分真心,你糊涂啊!”
“你是不是喜欢我?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阮卿卿看着萧氏,说实话,她有点恶心,情感上不讨厌,生理上厌恶。
萧氏浑身一颤:“没有的事,你这丫头,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我女儿都嫁人了,我怎么会对你有那种想法……不可能的……”说到最后,萧氏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萧氏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芯子里换了人,打季稚萤出生,萧氏就没怎么见过自己的女儿,她厌恶自己的女儿,在她心里,这是背叛。
“行,那我走了。”
“好。”萧氏低低地应了一声,“照顾好自己。”
阮卿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触动,她又不缺爱,何况萧氏的这份喜欢并不能让她得到什么。
顶多,有点新奇。
入夜,阮卿卿如约而至,来了李承绎的寝殿。
一排排宫女入殿,在院子里摆上了孔明灯,做工精致,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颜色还会渐变。
小池塘的边有一颗红瑙雕刻成的树,有两人高,树枝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物件儿:东珠手刑,点翠头面,琥珀子,笄,簪,华胜,钗,梳篦,步摇,巾环,聚髻,扁方……还有西域进贡的宝石,香水……
大晔朝也有宝石,只不过西域进贡的更为新鲜。
李承绎坐在院中,宫女正欲为他斟茶,见着阮卿卿,李承绎挥退了服侍他的宫女:“你来了。”
周遭的下人都退下了,李承绎要跳舞给阮卿卿看,自然不能让第三个人看见,有损国威。
一身月白锦袍,身姿清瘦挺拔,指尖泛着青玉之色,轻扣茶盏,不像个皇帝。
阮卿卿穿的是红衣,红玉珊瑚簪子挽了个坠月髻,发箕下坠着琉璃帘,眉心一点梅花,眼尾贴着红得滴血的花钿,半遮泪痣。
阮卿卿坐到李承绎对面,杏眼亮亮的:“可以开始了吗?”
李承绎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好。”
明明是跳舞,却莫名带了种“鲸饮未?海,剑气已横秋”的意境,藏不住的锋芒。
不伦不类的姿势,有点可笑。
其实李承姿绎完全可以用舞剑糊弄,他武功高强, 打小便勤加练习,舞起剑来大开大合,没有花里胡哨的姿势, 却能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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