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岁的学子见了他,都觉得他是个大方的小晚辈。
此刻谢寄言发泄了一番,仍觉得前路无光。
他一定要跑路。
可他能去哪儿呢?!
谢家没亲戚,他外公那边更是早断了,他若是凑上去,能将他娘气死!
所以他自己也在惆怅着呢,不过此刻看到颂音,他试探问道:“大姐,你有没有明路可指?”
“没有。”颂音很干脆,“我只是来提醒你,我得罪的人不少,你是我的弟弟,沾亲带故的,将来若是被人绑架,以你来威胁我,此事很难办……所以我需要提前问问你,若我选择视而不见……”
“不行!我也记仇!”谢寄言快被气死了,“大姐,你就不能哄哄我吗?我都这么惨了!”
还欺负他,不觉得他可怜吗?!
“我只是在和你说些可能会发生的事实。”颂音十分认真。
“……”谢寄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人生更悲惨了。
“我一定要逃,再不走,我就成一个行尸走肉了!大姐,我会小心的,如果我真的被人绑架了……”谢寄言努力挣扎了一下,“你能不能给我些护身的毒药?我不想受苦,若是毒不死别人,我就毒死我自己,最好要无痛的,吃下去发作很快的……”
“你若是被我的毒药毒死了,我与你母亲就成敌人了,家宅不宁。”颂音认真道。
“那我……我不自己吃?”大姐说得也有道理。
“你随我来。”颂音看了看他,“你真要出门,我拦不住,但让你自保……我略有些自信。”
谢寄言来了精神,屁颠屁颠跟着。
颂音对行走江湖颇有经验,这毒物是不能藏在明显地方的,若想出其不意,那就得学会藏本事。
她没拦着谢寄言,是因为她知道,拦住一次也会有下一次,没用,与其堵,不如疏,十几岁的年纪正是闹脾气的时候,她懂。
谢寄言迷迷糊糊的,却发现他大姐兴高采烈地找来了好些药材,眼中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的兴奋,那种兴奋让他心里很是忐忑:“大姐,你总笑什么?”
“我师父曾经想将我做成一个小毒人,但因为我学医天赋高,他怕我死得太快了,且他又想长生不老,所以没空折腾,便作罢了,但那手札我都记下了,也琢磨了许久,所以……”
“你要让我做小毒人?!”谢寄言惊呆了。
“也不至于,你年纪还是太大了些,不符合要求。”颂音咧咧嘴,“不伤你性命,且有时效的,你若离家出走,最好半年之内回来,再久些……这药就不管用了。”
谢寄言缩了缩脑袋,实话说,他现在有点怂了。
他大姐此时的样子,显然有些可怕,仿佛将他当成一个不怕死的小玩意儿。
其实他真没那么勇敢的。
“你抖什么?该不会……怕了吧?”颂音挑了挑眉,“啧……”
“没有!谁怕了!我没有!小爷说一不二,一定会离家出走,你等着吧!”谢寄言挺了挺胸膛,说出了人生中最后悔的一句话,脚步如同被钉在地上一样,等待着颂音手中药物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