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戎马,让机警成为一种条件反射,感觉到有人靠近,老爷子睁开了眼睛,瞧了一会儿,发现是安然,这才缓缓地喊着:“然丫头……”
“嗯,外公你醒了,我推你出去走走。”
老爷子摇头:“带外公离开这里,我不要我最后一点生命在这病床上度过,然丫头,你妈妈固执,不同意。你带外公走好不好?”
那个一向说话在打雷,带着威严,中气十足的老人,这会儿却这么软声求安然带他离开。。安然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好,外公,你想去哪儿?”
安然点头,也不再说话。
“去大屿岛好不好,我曾应过你外婆,等我退了,便去那里置几亩薄田,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枕着海浪声入眠,摇着小船去抓虾捕鱼,我们在那儿终老。你外婆不等我便走了,这个心愿便让我在走之前替她去完成吧。”
一听老爷子提到去逝已有十几年的外婆,安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人家说回光返照,难道老爷子也已经感觉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召唤?安然不禁有些慌乱。
抓着老爷子的手,带着哽咽:“外公,我这就去安排,你等着,我很快会带你去大屿岛。”
老爷子很是激动:“好,然丫头一定要带我去。”
安然找了老爷子的主治医生,把要带老爷子离开医院的想法和医生进行了交涉。医生却是一百个反对:“申小姐,老爷子还是在这里比较安全,有什么情况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况且老爷子出不出院光我们医生说的也不作数。”
“可是这是老爷子最想做的事,如果我们把他留在这里,可能这将成为他最大的遗憾。”
安然双急又气,试图说服医生和自己统一战线,这样作通其他的人的工作也增加一定的砝码。
“这个我们也了解,但是一但出去,也许在路上便会有恶化的可能,到时这个责任不是我们能负得起的。”
安然有些颓然。她知道和医生纠缠下去的结果是他们谁了说服不了谁。安然马上打了母亲的电话。
“妈,我在医院,外公想出院,去大屿岛,我答应带他去。”
“胡闹。申安然你这简直是胡闹。你这是拿外公的生命开玩笑知道吗?”
“妈,可这可能是外公的最后一点愿望,我们不能让外公带着遗憾离开。那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妈,我想你也不忍心吧。”
“行了,这事没得商量,我们得听医生的。你带老爷子出去,分分钟都会有危险,到时我们便是加速他生命终结的刽子手,这样我们更加不会心安。”
啪的一声,母亲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安然一闭上眼便是老爷子那双期待的眼睛,病痛的折磨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光华,而当他谈到大屿岛,他的眸子里释放出来着光采。曾经以为只有自己才是那么的不幸,被所谓的对自己好的人所捆绑,而此刻躺在床上的外公又何曾不是这样?
想来想去,安然只得打电话给骆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