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然蒙蒙亮了。“大森府”却好似仍未从昨夜的噩梦中醒来,依然笼罩在黑暗的阴影中。
仍然是在骆暮寒的居所“青天阁”内,骆暮寒独自一人静坐,脸色仍旧平静,但额头的那一抹阴云,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散的了。仔细看去,他伟岸的身躯,竟然在不自觉的轻轻颤抖。
缓缓踏进厅中,看着骆暮寒苍老萧索的模样,赵平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骆暮寒率先苦笑着道:“赵兄,请坐。昨夜多谢了。”
亦是报以苦笑,赵平安道:“章老爷子,蒲大当家,还有司兄,状况如何。”
语气竟是异乎寻常的平静,骆暮寒好似在叙述一桩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延宗双腿俱断,至今昏迷不醒,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但已成废人;和敬的右边胸肩交接处吃对方一剑透过,伤了筋骨,将来那条右臂能不能发力还不敢说;章老哥的伤势算是最轻的,也在左肋中了两剑,深及脏腑,要想养好,至少也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按章老哥的说法,敌方剑术武功,已然达到了神乎其技的境界,若不是赵兄及时赶援,恐怕他们三人全都得折在那里。”
听到这平静的令人心悸的语气,赵平安作出了判断。骆暮寒已然失去信心了,对于这位一贯极度强悍自信的“中州宰”来说,这一连串超乎想象的打击堪称是致命的,此时的骆暮寒,已然濒临崩溃的边缘。
沉重的点点头,赵平安道:“骆府宗休要怪赵某交浅言深,近日贵府遭遇,赵某全看在眼里。值此危急存亡之时,骆兄万勿因此而消沉,须知‘大森府’、‘金刚会’以及其余盟友,千余弟兄命运,皆在阁下一身所系。还望府宗振作精神,仔细思考,如何才能平息这一场风波才是。”
一阵令人难堪的静默之后,骆暮寒双目神光暴长,向赵平安深施一礼,言语之间,已经重新带上了往昔的豪气:“多谢赵兄一言点醒梦中人,骆某自当奉此残躯,为一众弟兄挡风遮雨,化此危难。”
侧身让过了骆暮寒这一礼,赵平安道:“不敢当府宗如此大礼,敢问府宗,接下来有何应对计划?”
带着果决之意,骆暮寒壮烈的道:“如今可以断定,前来实施这一连串打击的敌人必然是来自‘青龙社’,而这一桩桩事件的起因,则全指向于骆某制定的所谓北上大计。当下,我们的力量业已不足,一旦强行交锋,我知道只有更增伤亡,而不会有获胜之望,此时此地,我已然不能再单凭意气举兵,因此,我只有压下我的愤恨、不甘与羞辱,把我个人的心愿抹消、尊严践踏,向‘青龙社’委曲求全,这样,才能保住风雨飘摇的‘大森府’,保全这千余弟兄的性命。”
没有被骆暮寒语气中的悲壮之意所感染,赵平安小心的探问道:“然则,府宗是否还有另外一说。”
僵木的点点头,骆暮寒道:“不错,尽管我们不会再挑起两个组合之间的战争,但是,为了那些被‘青龙社’杀害的弟兄,骆某也必须要尽到自己的责任才是。”
正想再问骆暮寒准备如何尽自己的责任,阁外又是传来一阵兵荒马乱之声。接着,都顾不上请人禀报了,“九熊驼”葛向山犹如无头苍蝇一般的冲进了厅中,惶急万分的道:“禀府宗,十万火急,‘采花帮’‘千人堂’在昨夜均遭到‘青龙社’奇兵攻击,‘采花帮’帮主‘角龙’苟楚怀重伤,副帮主‘雪涛刀’符翔丧生,三名堂主亦非死即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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