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无人可当,便不派人自正面拦截,而是紧紧纠缠住义军,伺机发动袭击,足足混战了半个时辰,方才刚刚走至山口。铁镜心大为焦急,激战半日,义军已是神疲力倦,方才走出数里,几时才能赶至东南方的战场与叶宗留会合?一旦夜色降临,阵型被敌军冲散,再难整顿,自己几人纵可无虞,义军却难保不全军覆没。
坂田荣男与大卫门这两个七段武土率领着倭寇,犹如衔尾饿狼,死死咬在义军的后头,趁着铁、于二人一个不注意,便杀伤一两名义军。铁镜心大怒,抢过一柄倭刀,与他们厮杀,论起武功,铁镜心本来能够取胜,但苦战了半日,纵是铁铸的身子也疲倦了,幸好铁镜心拼死恶战,还能堪堪打个平手,可是队伍被拖住后腿,又是无法前行。于承珠正欲上前助战,忽见后面尘沙大起,一队兵马旋风般地杀上来,当前一条大汉,手挥大棒,手起棒落,转瞬之间,劈翻了十几个倭寇,有如虎入羊群,于承珠大喜叫道:“毕擎天!”只见毕擎天朝着她点头一笑,手底丝毫不缓,一下子就冲到了铁镜心这边,手起棒落,一棒向坂田荣男头颅劈下。
坂田荣男举刀一格,用的是施刀上盘刺扎手法;只要一刀格开棍尾,接着便是两下上手刀,在日本武士惯用的“神风刀法”中算得是极厉害的招数,坂田荣男这一招已是练得熟极而流,以为这一刀一定可以格开,哪知毕擎天天生神力,这一棒打下,有如泰山压顶,力道何止千斤,坂田荣男大叫一声,虎口流血,倭刀荡过一边,接着刺出,已是不成章法,毕擎天见一棒劈他不倒,又加了几分力气,喝道:“好呀,再接一棒。”手起棒落,坂田荣男倭刀脱手飞出,无力招架,翻身便走,却给铁镜心飞起一脚,踢中膝盖,一跤栽倒,毕擎天顺手一棒,将他的天灵盖都打碎了。那大卫门比较滑溜,一见同伴吃亏,立刻飞奔走了。
毕擎天这支援军,人数约有一千,兵力合起来已超过倭寇,何况是新开到的生力军,登时反客为主,把倭寇杀得大败,四散奔逃溃不成军,死伤狼藉,毕擎天犹想挥军痛袭,于承珠顾虑到叶宗留,劝他回去接应。毕擎天道:“我已派了另一支人马去接应大寨义军,料可无妨。”于承珠怕那两路倭寇人数众多,仍不放心,毕擎天见已大获全胜,漏网的倭寇不过十之一二,也便算了。
铁镜心聚集他率领的这队义军,一点之下,阵亡了六七十人,余下的人也几乎是个个带伤,损失惨重之极。铁镜心心头酸痛,紧握着于承珠的手悲叹道:“我熟读兵书,哪知还是不能临阵实用,一战就伤亡了这么多的兄弟,呀,教我有何面目去见叶大哥?”
毕擎天见铁镜心与于承珠态度亲热,心中不快,忍着不发,反而哈哈笑道:“胜败兵家常事,何足介怀?你以数百义军,敌倭寇千余劲卒,亦足自豪了!兄台贵姓?”毕擎天见铁镜心武艺高强,以为他是义军中的重要领袖,有心笼络,铁镜心道:“小弟铁镜心,是从台州来投奔叶大哥的,毕大龙头,今日幸是你及时赶到,小弟拜谢了。”邓茂七在旁说道:“这位是台州铁御史的公子,文武全材,十分难得。你们两位亲近亲近。”毕擎天听了铁镜心的身份,心道:“原来却是一个公子哥儿。”暗地冷笑。
铁镜心本来对毕擎天这种人物颇为轻视,经过了这场挫败,反而把对“草莽英雄”的观感改了许多,对毕擎天大道仰幕之忱,毕擎天哈哈笑道:“兄弟是一个粗人,既未读过兵书,也不知道兵法,有愧了。”此话暗中存着讥刺,铁镜心面色一变,心道:“草野匹夫,敢来笑我?你不过仗着一支新开来的生力军,偶然打了一次胜仗,也不见得有什么真实的本领。”好生不悦,自此对毕擎天也存成见,两人都有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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