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闹了!常晚,今日咱们去街口扯些布料,咱们做新衣裳行吗?小宁这些日子比我辛苦,该给她嘉奖!顺道,咱们去看看东街的铺面,商量下怎么将铺子打理妥当,计划下咱们要添置什么物件。”
苏清煜叉开话题,说话的语气干脆利落,像他才是常家的大家长。
常晚有些不适应,刚才还在与自己闹腾的毛孩子,转瞬间已经举手投足安排下件事儿,就像眼前的躯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依赖自己单纯可爱,一个撑着自己成熟稳重。
可他偏偏十二岁,也许。。。这半年真将他逼得成熟睿智。。。。
常晚拉着苏清煜起身,低下身子拍打他膝盖上的灰尘,嘴里脱口而出她与往日一样的担心:“小煜,短短半年我虽然过得糊涂不知道你在忙活什么,但是又是烧鸡又是盘下铺子,这钱可不能去偷去抢,你是个读书苗子,千万别误入歧途,想着发偏财!”
在她遭受了灭顶的委屈后,还信着这世道有公平正义?!苏清煜没有恼没有嘲笑,他翘着眼前白净的常晚,瞧着瞧着眼睛里又滚出泪珠子。
都说秉性难移。
她注定是善良的,所以在这肮脏的世间还能活得心头干净。而自己注定是心恶的,所以在这肮脏的世间以恶制恶。
常晚,还是那朵染不黑的白云,飘在在自己的头顶,离自己很近,时不时给自己指着“正义”的路。以前他信所以听常晚的话做一个乖乖学生,可他现在不再信前方有正道可走,在他叫苏清“煜”时,一把火已经将正路烧成了灰烬。
“小煜,你别哭,我不该质疑你,你赚钱养家已经很辛苦,可我只想你们平安无事,咱们可以不吃烧鸡,不开茶馆,不穿新衣。日子过得是知足常乐。你赚了那么多,我难免会担心的。我只想咱们三个千万不能再出事儿。”
“没有,这些银子其实不是我赚的,是你应得到的。因为你出事,清风书院和府衙都给了碎银,再加上我给书院抄书,为王书同辅导乡试题目,王大人又给了一笔。”
还有一笔是以黑吃黑的赌银,他不会透露丁点给常晚。
常晚点点头,揽过狼崽子的脑袋按在自己的颈窝说道:“我知道了,是我错怪你了,下次赚钱,钱不可乱花的。”
“嗯,嗯,日后钱都交给你,谁让你是一家之主呢?”苏清煜贴着常晚的玉颈,习惯得再吸鼻子,完了,自己好像闻着常晚身上的香气上瘾。
“你这脾气,要风是风,要雨是雨,就像戏台上的戏子一样。”常晚一声感叹,拍拍苏清煜的肩膀拉开了黏在自己身上的毛孩子。
“别哭了,真该让你去学戏去,还要让你演花旦,这一哭梨花带雨的,好像是我做错了一样!”
两人还穿着单衣,披着头发,蓬头垢面。常晚扯着苏清煜的手,将他拉到了南屋:“我给你束发,这半年也不知生疏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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