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傅昭是恨的。若不是苏慕琴恶毒,若不是梁静笙命大,他是有机会照顾董月皎的,保她衣食无忧,平安到老,他自认是能做到的。傅昭知道,梁静笙是无辜的。可董月华的话又何尝不对,若不是梁静笙只求自保,或许董月皎并不会死,若是梁静笙能在逃脱的当时便下山找人,或许董月皎并不会死。
很久很久之后,在傅昭只能睁着眼睛任由身上的血液慢慢流干的时候,他才终究想通,那些人早就说了,付银子的人特意交代过的,不论有没有机会杀,辱是一定要的。发现阿笙逃离的下一刻,他们便动了董月皎。便是此时阿笙折返,除了多一个人受辱被害,没有别的可能。便是阿笙及时下山找了人,已然受了辱的董月皎又如何能活的下去。失了贞洁的女子,除了青灯古佛,便只得白绫一条了。
那一刻,傅昭其实是后悔的。其实他早已经想通,却一直不愿意承认。承认自己将该恨之人放在心头,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
“傅昭?傅昭!你疯了?”
傅昭从回忆中被惊醒,耳朵很疼,被董文烨的大嗓门震的。他想说一句,他没疯,只是陷到了那段他从头到尾都后悔的过往之中。下一刻,他的手被狠狠地掐了一把。
傅昭:“……”说你只吃了五分饱,是骗我的吧?只五分饱能有这么大力气吗?我很难过,作为兄弟的你难道真的没有看出来吗?傅昭觉得心疼,耳朵疼,手疼,他十分肯定,如果是阿笙,一定会第一时间给他吹吹,不会让他伤上加伤。
“都跟你说你伤口裂了,你还死死压住伤口做什么?”董文烨觉得自己难得理直气壮了一次,声音特别的大。
“……止血。”总不能说因为兄弟你死了,我伤害了我放在心尖上的阿笙,连想想都觉得心疼的厉害吧。如果真这么说了,恐怕除了‘失心疯’,他不会有第二种病症了。
从来都觉得傅昭懂的比较多的董文烨:“……要我帮你一起压住吗?”一边询问,一边已经把手伸了过去。
傅昭:“…….滚!”
客栈里面,正看着慕容浩鑫优雅进食的梁静笙猛地回过了头,刚刚似乎,她听到了有人叫了‘傅昭’的名字。
又喝了一口汤,心情好的不得了的慕容浩鑫从容地问道,“表妹,怎么了?”
“啊?没有,应该是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傅昭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从上回的感觉错,到这回的听错……慕容浩鑫仔细地观察了梁静笙周遭数次,没有看到、听到、感觉到任何不同寻常的东西。之后,慕容浩鑫皱起了眉头。
看到慕容浩鑫皱眉,梁静笙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刚才动作太快,某只虾的虾壳没有褪尽?不过,表哥的反应是不是迟钝了点点,吃下去那么久了才感觉到?而后很快又想到,难道刚才那口汤,是为了送那个顽固不化卡在喉咙里的虾壳?就像当初的傅昭一样?
其实,慕容浩鑫想的是,不知道二婶经常请进府的那个神婆,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点……道行?不过让个神婆给表妹跳大绳,光是想想,慕容浩鑫都觉得那画面太过……诡异。且,若他真这么干了,恐怕会被祖父和父亲打断腿吧?一人一……他就两条腿,还是要珍惜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