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或早或晚,都会和朝廷对上。
殷家最大的倚仗就是殷麦。
没有殷麦他们就死在了国公府,没有殷麦殷河也死在了悬崖下。
大家能做的,殷麦睡着的时候,轻轻地盖上被子。
每隔半个时辰,去书房里给加炭火。
变着花样给准备吃食。
而殷麦在阿婆出寨子以后,不再压制着自己,完全放松下来以后,睡眠的时间越发长了起来。
开始几日还在书房里装装样子,后来索性不装了。
反正在书房也是昏天暗地的睡。
这一日,天又飘起了雪花,殷麦醒来如往常一样,屋里又是自己。
身下的炕还是热的,炕洞的柴是新添的。
直接朝着厨房走去,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雪花落在脸上冰凉。
邱清婉坐在小凳上边看火,边做针线活。
听到脚步声,扭头瞧见殷麦,慢慢起身把针线篓子放在凳子上,“阿麦睡得可好?”
阿麦睡着的时候,大家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在她面前,大家都面色从容,带着笑意。
自从殷家出事,大家都多长时间没有笑过了。
这笑意,阿麦已经习惯了。
坐在凳子上等着吃,三嫂每次都要跟她抢着干活,非得伺候她。
她这几日就是有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吃了睡睡了吃,如此循环。
如此放纵自己,也是想趁着阿婆不在的这几日补补觉,睡得够够的。
等阿婆回来,她可不能这样放肆了,阿婆会担心的,又要一日三次给她把脉。
野猪肉白菜馅儿的粗粮混合面的大包子,配着苞米面糊糊,一碟腌制的小咸菜。
殷麦慢慢吃,多嚼几下再咽下去,“三嫂,你也吃一个吧。”
邱清婉苦笑着摇头,说话慢声细语,“可不能吃了,早上吃的还在肚子里。再吃该吃顶了。”
“那饿了就吃,别等饭点。”
“不等,吃食多着呢。”
说着朝墙边的几个大缸指去,缸里做好的干粮。
冬日里也不坏,每次做都做不少。
饭还没吃完,殷麦的哈欠又开始了,一个接一个,眼皮也开始打架了。
打哈欠是传染的。
邱清婉也跟着打起了哈欠,打着打着眼里有了泪花。
边上的小姑娘小小的一只,吃这么多,怎么就是不长肉呢。
大粗碗里最后一个包子,吃了一半。
“阿麦,我困了,陪我回屋吧。”
激灵了一下,清醒了,“啊?困了!”
大口大口吃着包子,几口下肚,端起碗,碗底的汤咕嘟咕嘟一口喝下。
把碗筷一摞,起身放到底下的盆里,“先放着,三嫂,先送你回屋,我再回来洗。”
“好。”
殷麦把胳膊给三嫂,姑嫂两人踩着雪,一脚下去,地上薄薄的一层雪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地不滑,寨子里常走的这些路,下了雪会清理掉。
掀开厚厚的草帘子,进屋明显感到了暖意。
……
一刻钟后,殷麦的小呼噜就响起来了。
没过多久,屋子里人渐渐多了起来。
先是殷豆带着侄子侄女回来,后来王氏等人也回来了,最后殷河和殷麻也过来了。
被一堆人围着,炕上的殷麦浑然不知,睡得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