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战。突然,他的目光与二小姐的目光相遇了,那是甜甜的目光,含情脉脉的,这一瞬间如天地之间亮堂了许多,温暖了许多,他又责怪了自己:“人家的确有心选婿,而我还在此拿不定主意,从此女的目光中对他是含情脉脉的,我怎么能将这么好事让给陆长子呢!”
于是他又注意陆长子来,不由叹息了一声,暗说:“这位美女对二人都有意思,那眼光在每个男人身上都会起作用,哪个男人回看她一眼也容易被迷着或勾了魂,所以每个男人都会认为此女对自己有情有意。其实,这位美丽的二小姐要在我们俩人中挑选一个丈夫,不知她的慧眼能否识英雄。瞧陆长子那沾沾自喜的样子,仿佛已被二小姐看中,仿佛就在今天可以与这位二小姐成亲拜堂了!”
胡六五想着间狠狠朝陆长子盯了一眼,这一眼使陆长子有如被马蜂叮了一下似的抽了一口冷气,慌乱中忙拿起茶杯品茶。胡六五眼中如灌了血一样,他心中明白:“我胡六五这次走不走运关系到这个陆长子,因为他可能会被二小姐看中;如今世界所有的女人都无缘无故地爱起皮包骨头的瘦高个,这太不公平太不合情理,瞧那二小姐刚才一连又看了陆长子好几眼。”
他恨陆长子了,因为他还看见陆长子在用偷情式的方法用眼瞟着二小姐,那神态似勾引似的将那有情有意的眼神送来送去。这下又把胡六五恨的目瞪嘴歪,他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陆长子看的很清楚,心中骂道:“匹夫,无知无识的匹夫,你这么凶狠地看着我干嘛?哼!量你不过如此,不足为忧!”于是表情自然的很,在看二小姐时目光亲切有情,他的双眼也似勾魂似的向着她,而她接受着这种勾引的目光,这一切的神态似双方都领会了对方的意思似的没有一点的不安。这倒使胡六五不安极了,因为胡六五感觉这位二小姐已被陆长子勾魂的眼神勾住了,而且这陆长子还做出被二小姐的美丽容貌所迷住,种种暗示都是如此。
胡六五吃惊不小,忙找献情方式,见二小姐将手放在洋果果指着,却是没说话,不知是要自己吃还是请客人吃。那千般的情意和笑媚的姿态并非向着他,而是向着陆长子,他忙伸手拿了一个鲜果趁步向前,说:“小姐是不是要这鲜果?我已经替你拿了,请用……”
水仙花用媚笑的眼光对胡六五看了看,明白他的用意将洋果果接在手,一边对他说:“不必客气,你也请吃。胡老板,你来我家是贵客,该我来招呼你才是!”
胡六五对她的媚笑满意极了,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一个鲜果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水仙花见陆老板没有动手,就站起身来招呼地说:“陆老板为什么不吃洋果,这是海外来的洋果,我姐姐听说你们要来,特为你们留着。来,这个最大,给……”说着将手中的洋果递给陆长子。
陆长子自然要吃的,接过水果咬了一口,这一口如咬在胡六五身上一样,使胡六五不安极了。胡六五不安是感到了眼前的一种失败,他不能败,对于自己处于下风的情况下,他在想着主意:“怎么办,这个陆长子太可恶了,我真懊悔怎么会去结识这么一个恶人,我懊悔当初不该听陆长子的话和他做生意把何公馆得罪,听说何老板很赏识他敢顶撞崔管家,呸,我看不见得,只要我在何老板面前多讲一讲这个陆长子不是个东西,就不见得何老板会对他好,假如二小姐看中了他,而何老板记恶不把他放在眼中,岂不是陆长子要空欢喜一场,而且这好事就落在我头上了。我是个无妻无室的人,如果得不到娇人,岂不是我要人财两空。如果我得到娇人,那么陆长子就只有走。所以我不能败于陆长子之手。我得想个办法来讨好何老板,讨好二小姐。”想到这里朝陆长子投去憎恨的一眼。
陆长子很反感他,也回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似乎使胡六五憎恨猛增,连胸腹都装不下似的一起一伏着。他一下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见二小姐并没有反应,只见她反而低下头弄着绣帕,只得又咳嗽两声想将二小姐的目光吸引过来,但是二小姐并没有回过头去看他。
水仙花只是微笑,她似乎明白这两人都在争风吃醋起来,她不知道胡六五一下站起身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走,如果要走就走好了,因为她不喜欢这个又黑又矮的胖子。她只是偷偷地,含着迷人的眼神又看了陆长子几眼。
这下使胡六五愤愤然了,心中说:“不行,我不能败给你陆长子,难道我还不如你陆长子。我没有必要在这里与一个女人眉来眼去的吃醋,要得到这个女人,应该从女人最弱的地方最眼浅的地方下手,要利用何老板的欢心决定二小姐的婚事,我要首先抢在第一步面见何老板!”想到此时对水仙花说:“二小姐,在下失陪,我有要事面见你爹何老板,请原谅我的失礼!”见二小姐点头后就向门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陆长子一眼,心中说:“在送礼上,这下我先抢了一步,嘿嘿!”
水仙花见胡老板去了,感到胡六五还知趣,知道我不喜欢他,他只得先走了,留下这个陆老板正是我要选的人。想到还不清楚陆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才开口问话:“陆老板啊!”陆老板忙是应着:“哎,二小姐,你有话问我吗?”
水仙花说:“你家住在什么地方?”这使陆长子一时难以回答,吞吞吐吐地:“哦,在云南,不不,在贵州,哦,瞧我多慌乱,其实应该说老家在山海关辽东地方呢!”
水仙花一声失望地说:“哎呀,这么远!那地方不是很偏僻吗?听说,清兵就是从那地方过来的呀!”
这话使陆长子满脸臊红,仿佛自形污秽一般。水仙花见他不安,实在无话可说。这时,彩娥与一伙丫环抬来了一大盘佳果过来,因为听到他们的谈话,暗中用手推了推水仙花,帮她圆场地说了一句:“听说陆老板在湖南也有铺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