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见醉花女直朝他使眼色,也情急智转,忙说:“不,外臣怎敢,外臣正是奏请王爷还需要哪种美酒……”
吴三桂笑了:“原来主教来是为了向孤敬酒的,来,请将你带来的美酒呈上!”
红毛只得捧上一瓶葡萄酒,一边为吴三桂斟上一边说:“启奏亲王爷,外臣愿将织布机赠送给醉花小姐,这里有赠送契文,望盼恩准!”
吴三桂心中不乐了:“怎么,才饮一会儿的酒就要办什么契文了,莫非这洋鬼在赶孤走吗?莫非是怕孤对醉花女怎么样了?”说着朝醉花女看去,心中更是难惜难分之意:“这娇娘让给洋鬼是太可惜了。刚才与这娇娘一番话,已听出她的意思,她并不愿嫁洋鬼,她还想着王宫,她的心向着我呢!也罢,我就将这契文办了,再与她饮酒大醉一场。”说道:“主教仁义,如此好意,醉花小姐一定接受。醉花小姐,孤一定为你办!”
醉花女喜色非常地站起:“主教盛情美意,王爷大恩大德,小女子十分感激,这机器请写在我爹名下。我已入教,是教会中人了,洋机器在我名下,美名相送,实而没送。我爹不在教中,送的才是实实在在的何公馆了。请王爷明察!”
吴三桂一连几声:“正是,正是,在你爹名下才是实实在在的送了。”说罢手持太监呈上的玉笔写了几个字,算是恩准。当醉花女迎向前去接契文,吴三桂的手臂像无意地在她胸前撞去,乳房的柔软使吴三桂的手臂犹如在微波上荡动了一下,虽然是轻轻而过,已使吴三桂如痴似醉了。
醉花女故作躲又不敢躲,让他的手臂在胸脯上擦过,这时,她斜眼朝红毛一望,见红毛惊讶的张口结舌,忙低头一看,原来衣湿贴肉,纱衣如脱,乳房和胸脯如同赤裸裸一般,使之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忙双手将胸脯一抱掩盖住双乳。一边说:“大王,请允许民女下去换换衣裳……”
吴三桂正在痴醉之中,不得不说:“你不是要临阵逃脱吧?”
醉花女笑说:“不敢,走脱了和尚走不了庙,大王放心,民女只是去换一换衣,民女一定要陪大王几杯,民女斗胆说笑了,今天不醉倒大王决不罢休。”说着接过契文对红毛说:“主教请多敬大王几杯……”一边对何老板说:“爹,还不拜谢王爷大恩!”说着往里间去了。何老板从女儿眼中已看出话来,忙是朝吴三桂一拜:“谢王爷大恩,小民就此拜辞!”他才出了门,醉花女拉住爹说:“爹,你不必在此久留,快去江边起程,将洋织布机运往长江以南远离衡阳。这是我给贺金声的信。你见了贺金声千万别说我的事……快走,快走!”
醉花女退回房内换衣,一边回想:“回想酒宴之上种种迹象都证明吴三桂不是个东西,他为什么要不顾体面地这么做?而红毛内心虽然吃惊,却外表装着满不在乎,那么是红毛头脑清醒,还是惧怕吴三桂?如果二者都是,今天的酒宴我就会一败涂地。怎样来扭败转胜?难道红毛刺激不动,连吴三桂也刺激不动吗?对,刺激吴三桂……”
当醉花女出来时,正见红毛举着瓶对嘴直灌,醉花女已见他们面前有了几个空瓶。
吴三桂对红毛这种豪爽并不感兴趣,他感到与红毛对饮十分难受,这时见醉花女出来,那充满阴影的眼睛又是一亮,他笑了:“哎哟,你又是一身洋服,美丽之极,美丽之极呀!”
醉花女扭了扭身子,说:“此次东印贸易公司之行见识不少……”
吴三桂忙说:“说来听听,说来听听……”
醉花女说:“那里的女人真有味,所穿的衣服奇特的很,所跳的舞也令人大开眼界,特别是那种夫妻舞……”说着朝红毛一望。
红毛先是一怔,接着明白,所谓的夫妻舞正是男女合抱所跳的交际舞。他明白醉花女的意思,那是让吴三桂明白他和醉花女已是夫妻,要吴三桂小动那不安份的念头。他心中很感激醉花女,认为醉花女用这种舞来提醒吴三桂是太好不过了,这种舞可以表现他们的亲密是到了何等程度,如果他们合抱在一起,放在这未开掘的人面前,他们会感到不堪入眼,另一方面是认为只有夫妻才是这样……
吴三桂知道醉花女能歌善舞,没想到还能知道洋人跳的夫妻舞,自然很想欣赏一番,所以说:“跳来一看,跳来一看。”
醉花女朝红毛走去,站定,当红毛伸开双手朝醉花女做了请的手式时,醉花女背向着吴三桂,面朝红毛,她用从没有的妩媚迎向红毛,娇笑着与他手臂相交,轻巧地迈着舞步,醉花女用依恋的神态伴着红毛,让她的腰扭得使身体各个部位都能令人看了心荡神往……
吴三桂双眼滴溜溜地跟着她的身体转,那是青春女人浑圆而细腻的臀部肩臂和高高隆起的胸乳,这是美女的魅力强烈地吸引了他。三十多年来,他只从陈圆圆那里得到过女人的魅力,自从陈圆圆吃斋念佛住进了庵庙后,他饥渴了,就是他有时强逼献身入佛的陈圆圆在一起,那也是一些枯燥无味的情节,没有舒畅和快感,美女的魅力不在陈圆圆身上了,她所以做出的也只是逢场作戏和一脸的困惑,四十多岁的女人了,再也没有眼前醉花女那种种神韵和魅力了。“如果能有醉花女……”他的心冒出了这个念头。一旦人在心中有了占有的念头,那产生的就是行动,这种念头如一股巨大的潜藏力量在心中爆发,淹没理智,激出来的是妒嫉和亢奋……
醉花女虽然跳着舞,但眼睛却在左顾右盼地注意吴三桂。
吴三桂面对醉花女和红毛神态,怅然若失,时时是呆呆的,时时是痴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