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前,夜色已深,一辆马车忽然显得十分突兀,发出咯噔的声音,在官道中行走。
在走到涵洞时,守卫的将军长剑一拦,“马车何人?”
小年子在前面赶车,立即从上面跳下,“大人,奴才是太后身边办事的小年子,里面是太后娘娘吩咐送去信阳王府的东西。”
太后给王府送东西是偶尔,而今日白天,姻夕姑姑便吩咐人往王府去了一趟,这么晚了,还有何物要送去?
将军不免觉得可疑,“腰牌呢?可有手谕?”
“太后娘娘手谕,这里都是皇上习字的字帖,娘娘说连夜送去王府,好让明早王爷进宫事先做好准备。”说毕,小年子便打开车门,里面有两个箱子,他打开第一个,拿出一张字帖。
“这是前殿进出的腰牌,将军,您该不会是要耽误太后吩咐的事吧?”小年子眉头一拧。
将军一看字帖,又看了眼小年子手中的腰牌,的确是皇上前殿的出入腰牌,他也没来得及想为什么太后吩咐的事不是太后给腰牌,而是皇上给。
“走吧,走吧,早点回来,不然城门关了你还得在外面落一宿。”那个将军摆了摆手,站回了原位。
小年子重新上了马车,“多谢大人,奴才去去就回。”
说毕,驾着马车便奔出了午门。
那个将军挠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半活儿又想不明白。
永安的街市不比云都热闹,小年子也无心留恋风景,只喊了喊,“皇上,可以出来了。”
马车里,哐当一声,一个小脑袋从箱子里探出脑袋,大口大口呼吸了一口气,真是憋死他了。
不过还好成功出来了,铭儿诡秘一笑,马车已停下,铭儿从箱子里爬出来,打开车门,坐到小年子身边,“说了,不要喊我皇上,喊我铭公子。”
“是,公子。”小年子汗颜,这孩子人小鬼大啊。
两人坐在车前板上,铭儿扯过缰绳,和小年子一人一边,赶着马车。
信阳王府,出奇地安静,门前红灯早已熄灭,朱门紧闭着,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马车停下,铭儿紧了紧眉头,果然有事。他朝着小年子使了使眼色,小年子立即跳下马车,走到门前敲门。
“快开门,皇上驾临。”
几声叫下来,里面这才有人慌张来开门,只是一片灯火通明,接见的却不是南宫沁。
雪倩领着一干下人,掌灯而来,他们立即在门前叩拜,三呼万岁。
小年子又回去把铭儿抱下来,铭儿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雪倩,随意一句,“皇世母快平身吧,朕想见世父。”
“回禀皇上,王爷今日从宫中回来后,忽染风寒,怕不适宜见皇上。”雪倩也大为惊讶,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非要皇上亲自跑一趟?
“世父即为父,父亲生病,做儿子地来看一看是天经地义,快些带朕前去吧。”此刻铭儿已然一副君王之气,那话语不容置喙。
只是小年子嘴角抽地厉害,方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世父不是父,父亲只有一个的?
这小皇帝,撒谎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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