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缪安歌及冠之年考取武状元,自请前往边关做名先锋卒,先皇不肯,最后还是刘国公力荐才得以如愿,其后一去便是数载,屡立战功,原辞城的原驻守将军年事过高,卸甲退隐后,缪安歌理所当然地接了位置,一守便是这么多年,如今已是而立,论资历,比云司简还是高上一些。
说起来,缪安歌人与名太不相符,名字听起来是个谦谦君子的文人形象,其实却是个身高七尺的粗犷汉子。
等到云司简脑中思绪转了一圈,小江子也宣布退朝了,刚想默不作声地离开,却被缪安歌给叫住了。
“久闻云将军大名,只是之前数次回京,皆与云将军错过,今日终于得见,真真是少年英雄啊!”
云司简拿不准缪安歌的意思,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缪安歌拍了拍云司简的肩,“就是性子沉闷了点,莫非青容北境还不如原辞西境来得爽快不成?”
“百人百性,与地域无关。”
缪安歌笑笑,抱拳告辞。云司简余光瞥见余亮一直看着自己这边,装作未知,出宫往近卫营奔去。
……………………
于白闹了场,消停了几天,这天再次待不住,从拓跋茗那儿要了腰牌出了王城。
街上仍是冷冷清清,走了一路,都没遇上几人,两侧的铺面已有半数关了门,开着的也多是些粮店,价格仍是高得离谱。
于白越走心越凉,这情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要么他能想办法弄到粮食解目前困境,才能自圆其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神迹,从而扩大民心站稳脚跟以谋后续;要么就要速战速决夺了王位,再与大祁修好,把这烂摊子甩给大祁皇帝。
可这两种都不是那么容易实现,前一种想法,短时间内于白去哪里能弄到这么多粮食呢?就算是去大祁采买,没钱也等于没用;而后一种,要在虎视眈眈的王城杀出条血路,于白有自知之明,显然行不通。
正在于白愣神的瞬间,对面走来几人,其中一人不小心撞上了于白,忙低了头说了句“对不起”,随后匆匆走远。
于白摸着被撞疼的肩膀,跟邵时说道,“这人看长相不像是勿黎人,不过,那奇怪的口音也不大像大祁人。”
邵时赞同地点了点头,“是不太像,那大着舌头的尾音,倒是有点像灵遥口音。”
话音刚落,两人皆是一凛,“灵遥?”
勿黎境内偶尔出现大祁人并不奇怪,虽然国家之间没有通商,但间或还是有些边境的百姓、小商互通货物,换一些本国没有的物什,但灵遥虽与大祁交界,却与勿黎相去甚远,况且也从未听闻两国通商,此时却在勿黎发现灵遥人,不得不说十分异常。
“走,先回王城再说。”于白沉声道。
邵时拧眉,“为何不这会儿直接去云暗的据点?兴许郎大哥那边已经收到了什么风声。”
“我们今天不是偷溜出来的,是大摇大摆地出的王城,保不齐有人给我们背后按了眼睛,为求谨慎,还是回城后再议,实在不行,借拓跋茗之手传信也未尝不可。”
邵时抿唇,“拓跋茗到底还是勿黎的公主,你就这么信任她?”
“与其说信任,不如说互惠互利。”于白不想在大街上跟邵时解释太多,招呼了他转身返回王城。
借着还腰牌的理由与拓跋茗闲聊了片刻,既是闲谈,自然提到了街上之事。
“阿肄哥是说,都城出现了灵遥人?”
“应该是吧,不过我们也是从口音猜测的,毕竟人家跟我说着大祁话不是。想来也是正常吧,大祁人都能来勿黎了,灵遥的人过来也不是说不能。”
于白故意说得随意,拓跋茗却紧拧了双眉,随后不知想起什么,表情又沉下去几分。于白见状知晓自己目的达到,这才起身告辞,顺便带带走了拓跋茗屋里的糕点。
一路吃着回到自己的屋子,将将够于白垫了垫肚子,“可饿死我了,以后咱屋里也得多备些这些糕点什么的,好歹我也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这么亏待自己。”
邵时没有接茬,而是不明白于白为何要将灵遥人出现在赫西城的事情,当做很随意的闲谈说与拓跋茗。
于白灌了杯水,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指着门外道,“看着吧,今天拓跋茗准会来告诉你原委。”
邵时觉得于白是在故作精明,也就没放在心上,却不想,晚饭时分,两人还没下筷,拓跋茗便不请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