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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数多了就容易有破绽了。”拓跋茗仍是不同意。
邵时倒是看法不同,“我倒是觉得未尝不可,这件事不在于拓跋忽信不信神鬼的那一套,而在于于白是不是病重得离死不远了。”
于白福至心灵,“对!只要让拓跋忽相信我没救了死定了,那我以什么样的理由出王城都无所谓了。”
“难道你们想让拓跋忽的大夫来给你看病?那这装病就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去!”拓跋茗皱眉,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邵时与于白相视一笑,两个人同时想到了穆严。
于白蹭地站起来伸了伸胳膊腿又扭了扭脖子,“看样子,又到了我施展演技的时候了。”
接下去的几天,于白频频发生意外,在王城里散步会莫名落水,在墙边走路会被掉落的瓦砸中,日日夜里失心疯般穿着里衣乱跑,第二日醒来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夜里出去过,渐渐的王城里兴起了二王子撞邪了的流言,说是之前强行喊魂冲撞了泉神,这是遭反噬了。
当然,这种活见鬼的说辞是于白放出去的风声,甭管多离奇,三人成虎,说多了,总归让人有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感觉。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于白很是恰当地嘎嘣倒下了,请去的大夫说是外邪入体气若游丝,恐怕命不久矣。
而一直听着源源不断传来于白消息的拓跋忽终于坐不住了,“哈哈哈……什么泉神庇佑之人!没回来蹦跶两天不就不行了吗?哈哈哈……”
达奚氏不似拓跋忽这般急躁,虽然说不出具体的理由,可直觉上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太过荒唐,“你先别急着高兴,说不得是那小子装病在憋着什么坏呢,依我看,你最好能找个你信得过的大夫过去确认一下,若真是剩不了几口气了,我们倒是可以给他准备口上好的棺材,也算不落人把柄。”
拓跋忽稳了稳心神,“有道理。”
随后果然派人前去于白哪儿,待得到的反馈是,于白确实身获急症,畏寒血冷,全身止不住地打颤,从脉象来看,是不治顽疾。
拓跋忽难掩喜悦之情,“确认没救了?”
“最多不过月余。”
“哈哈哈……”自从于白突然回来,拓跋忽第一次心情如此之好,“亲爱的兄弟病得如此之重,做大哥的岂能不去探望。”
于白哆哆嗦嗦地跟邵时抱怨,“穆,穆严,给,给的这药,是,是真,真狠啊,我,我是真的,真的,在打哆嗦,根本,本,停,停不下来。拓,拓跋忽,那,那小子,要,要再不来,我,我就白遭罪,罪了!”
甭说于白说得费劲,邵时听得也费劲,“那你就别说话,留着体力跟你的好大哥讲。”
说曹操曹操就到,拓跋忽即便努力掩饰也无法掩饰掉眼中的喜意,于白全当看不见。
“虽然我不待见你,可听说你病重,我也不好意思不来看看。”拓跋忽装得挺像那么回事,既不热络也不算是落井下石。
于白心里感慨,要不说这身体跟拓跋忽有血缘关系呢,这演技,都这么地浮夸。
“真,真是,当,不得,不得,你的好意,但,但求,死,死能死得,清静静些,生,生前,解决不了,不了天灾,之事,事!死了,了,换点,丰,丰收也成。”
“说得倒是伟大,你拿自己当祭品不成?”
拓跋茗不想让于白再打着哆嗦说话了,听得太难受,“二哥的意思,他想回蓝泉边度过最后的日子,等到寿命终了,直接蓝泉水葬。”
“他真当自己是泉神之子了不成,还想蓝泉水葬?历来只有可汗可享如此待遇,他凭什么!”
“可阿肄哥就是受泉神眷顾,他不该跟寻常人相提并论。”拓跋茗急眼了。
“拓跋茗!”拓跋忽本就是装出来的样子,此刻也懒得再装下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被这小子洗了脑了,但你别忘了,勿黎如今的可汗是我!也只能是我!想回蓝泉门都没有,赫西城外的漓泉宫拨给他安度余日,算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寒了父汗在天上的心。”
拓跋茗叫嚷,“你不能这样对阿肄哥,漓泉宫无人打理无人照看,早就废弃多年了。”
拓跋忽心情甚好,讥讽地笑了一声,“他就配这样的地方。”说完扬长而去。
前脚一走,于白后脚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目的,的,达到,到了,赶紧,紧,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