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敢拿那么点点蝇头小利,来交换她的身体和尊严。
芊寻歇了一小会,又抓过枕头,一顿狂殴,腹内翻滚的怒气,方才发泄出大半。
她垂头丧气下了床,找出扫除用具,拎着一桶水出来,开始让自己忙碌。
仔仔细细,把每个角落,都擦拭一遍。
换掉脏水,干净的抹布,浸湿,出来学聪明的一休,撅着浑圆的小屁屁,进行第二遍更细致的擦拭。
平素,她虽然很爱洁净,却远远不到洁癖的程度,唯有心情极度郁闷,才会变成此刻的模样,拼命的做家务,也不管整间屋子,早就晶晶闪亮,一尘不染了。
忙碌到了深夜,芊寻累了,终于停下手来。
拖着疲倦的身子,瘫软在床边的地毯上。
人,本质上是矛盾而又奇怪的动物。
身体可以劳累,大脑反而变的异常活跃。
她闭上眼,头向后仰,一遍遍的无言闪过两人相处的画面,尤其是那些不经意的小细节,曾经以为自己忘记了,当心情不稳的时候,争相跑出来凑趣,风行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风行的每一个表情,怒着的,笑着的,温情的,冷酷的。。。
那样一个强势而又霸气的男人,怎么会做出那么可笑的事呢?
他要她签订契约合同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想要她的身体而又怕与她牵扯太深,所以防患于未然吗?
那些作为酬劳的金钱,冷冰冰的摆在那儿,做的委实太过刻意了些,她逐渐冷静下来,一点点的分析风行的性格,再慢慢推测出他怀有的目的。
想的脑子都痛了,还是隐隐约约的捉不一丝灵光。
芊寻忽然开始跟自己生气了。
在风行做出那么恶劣的事之后,她居然还在帮他找借口。
在他把那份极具有侮辱性的契约放在她眼前起,她就该恨他,怪他,永远的不理他,最好是一左一右送他两记耳光,然后随便抓起距离手边最近的东西砸破他的头,跟着踩着骄傲的步子,转身离开。
可她居然不忍心那样子做,留下思量考虑的话柄,落荒而逃。
她越来越讨厌自己这幅软弱怯懦的性子了,若是换成了其他姐妹,她们在处理这种情况的时候,做的一定比她好。
她原本就不喜欢自己胆小如鼠的脾气,现在她更加恨自己的优柔寡断了。
一个人,连自己都讨厌自己,要怎样去指望,别人爱上她的全部。
怪不得,风行只想要她做情人,而不想发展更深入的关系呢。
怕她可能会纠缠,竟然还草拟了合同,一式两份,诱她来签。
芊寻的心里微微一疼,连忙翻了个身,脸朝着床,蜷缩着。
身子一动不想动,累到极限,几乎虚脱。
两只眼,却睁的圆圆的,落寞的将眼神定在了床底下,那里落着一层细灰,是刚才打扫的时候,留下来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