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飒爽,但那辨别度?总归比穿着训练服要弱一些。
这次这辆轿车与她十月初回z市的不同,其后座是三人座,空间相对宽敞还有一个可折叠的小桌子。
“我从基地门口的警备队打听到莲帝山这边早上5点就开始对集训人员进行安检,正好错过早餐,所以小箱子里备了些即食的简易便当。口味多日期新鲜,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千万别饿着了。”
詹旭鸿跟赵如眉也算是打过好几次交道,因着她平易近人的性格,他说话也比较自在。
“好。”
赵如眉一口应下,看着就摆在一旁,要是座椅不够还能凑数当凳子的长箱子,她拧开装置一打开,满满当当全是朴实无华的锡纸色包装,只在其正面写了是什么食材以及什么口味。
车门一关,她就感觉这车厢整个地安静了下来。
由于贴了多层防窥膜玻璃也是特质的,用车窗看东西格外昏黑,不过这样一辆小轿车,她居然找到了紧急出口标识,就在车椅的斜后方。
“赵女士,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说,我这边都能听到。”詹旭鸿的声音通过小型广播传了进来,赵如眉看了眼挡板上方。
经过一番沟通,她大致了解了这辆获得国家批准内部改装车的运用场合。它的作用就是融入穿梭的车流里,确保国家重要人物的出行安全。即便到了现代,涉及国际竞争的暗杀从未停止,只是手段越发隐晦。
相比西欧各种牟利性的自由与权利,东夏国时常因为过于低调谦和务实而显得格格不入。以前舆论话语权不在自己人手里,‘低调谦和’被贬化为自卑,实际上这正是大国底蕴的表现。
毕竟东夏国地广物博,牛人辈出。见识多了,自然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会因自己那点小聪明而洋洋自得。偏偏一些没见识的不知道这个道理,还觉得是东夏国人怕了。
从莲帝山基地开往研究所基地约有两个多小时路程,赵如眉本来打开长箱子只是充饥,但这些不用挑鱼刺的鱼肉、不用剔骨头的鸡肉、不用剥壳的大虾、油焖豆角,各种开袋即食既鲜美又营养的美食,简直就是吃货天堂。
抵达研究所基地门口时,已是上午10点。
赵如眉拧上喝了小半的桃汁饮料,透过昏黑玻璃窗打量着研究所基地。
光从外表看,这里平平无奇。
不过这周围将近百里,全部都是这座研究所基地范围,除了军事设备任何非准入车辆、直升机、无人机、普通民众等等,别说靠近这里,早在百里外就会被拦下。
甚至这里还有一条专门通向高速的闸道路,崎国跟西欧集团那些国家哪里是不想炸了东夏国的研究基地,他们是实在找不到机会啊。
毕竟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方面,东夏国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已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存在。
轿车在门口等了大约两分钟,季淮安隔着远远地拿出口袋文件袋,脱下身上的长外衣一把塞给跟在身边喋喋不休的中年研究员,完全没有要听他叨叨的意思。
一直走到基地门口,这位研究员才停下脚步隔着一段距离目送季博士背影,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等他的人是谁。
是吧?应该就是他说的那位暧昧对象吧?!
既然都有这个意思,直接告白求婚不就行了吗!不知道他在磨磨唧唧个什么劲!
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在工作能力上很强的男人,总有一些其它小缺陷,比如感情拧巴。
这位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吹嘘跟自家夫人绝美
爱情的中年研究员一副恍然地摇头,甩了甩有点被揉皱的长外衣搭在臂弯上,施施然地扭头赶回实验室。
轿车的玻璃窗因特质缘故看东西不是特别清晰,直到车门被打开,赵如眉才看见小安往日清澈还有水光的眼眸布满了血丝,但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沐浴香。
他一坐进来,车厢里还算宽敞的空间瞬间变得饱和。随手拉上车门,季淮安偏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她,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她,强撑着精神却掩不住嗓音里的疲倦与沙哑:“这是我之前跟你说的研究项目相关知识……”
赵如眉不等他说完已经伸手接过文件袋,却没有看地放在身侧,主动与他拉近了些。
“从莲帝山基地过去,你就没睡过?”赵如眉凝视着他,轻声问。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憔悴、疲倦,连遮都遮不住。他眼底水光比平日要浓,但那不是意动或情动,仅仅是因为眼睛睁了太久刺痛造成的。
“嗯,从这里回z市——”季淮安话说到一半,发现她骤然贴近,两人脸颊距离一时被拉得不足10cm,她修长眼睫、鼻翼、唇瓣近在咫尺,让他呼吸一滞,后半句瞬间中断。
这个距离……太近了。
好似他一低头,就能从中品尝到萦绕在鼻端的清浅桃味。担心做出些冲动冒犯之举,他强行压下这念头,想稍微拉开一些,好继续跟她交谈。
“别动。”
赵如眉察觉他的意图,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
听到这话,季淮安身体停在原地,再看向她,眼底有紧张、有些许期待、还有被克制压抑的蠢蠢欲动。赵如眉见状,给了他一会自由发挥时间。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眼看着她神色始终清明,季淮安眼底期待减灭,冲动与理智的搏斗让他唇瓣微抿,俊美脸庞带着被欺负了又没法反抗的可怜感与无声控诉。
赵如眉眸色微动,已经抬起准备触碰他额头穴位的手顿了顿,食指指腹碰到他温热柔软的唇瓣轻轻抚平了些,在他理智轰然一炸。
季淮安一侧身便将这纤细身体困在椅背与自己胸膛的狭窄之间,精壮有力的双臂就撑在她细腰两侧,与整个身体配合着成为一座难以逃脱的牢笼。
就在他身躯开始主动,想要百倍千倍万倍地回应时,赵如眉低柔嗓音适时响起:“先睡会。”
季淮安本是上抬,想欺身而上的脸庞听到她的话,又低下脑袋将额头抵在她肩上。他没有说话,只是双臂从她细腰两侧收拢,双手最终覆在她的背脊往怀里抱,脸颊也占据了她整个肩窝。
这个占丨有过程很快,他无疑是尊重她的,但却一点也不好糊弄。
他脑袋所有重量都压在了肩上,对于赵如眉这身体来说,这点重量不算什么。在这个由精神到身体都使人感到无比愉悦的拥抱中,两人谁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赵如眉双手搭在他宽阔背部轻拍了两下,发现他意识没什么反应,结合悠长气息发现在这短短两分钟里,他已经靠在她怀里沉沉睡着了。
看他这么累,赵如眉着实不舍再叫醒他,让他换个姿势。
不过这个姿势她也很不方便,尤其是还有一个文件袋的资料没看。
经过一番调整,在小安睡着双臂还抱得太紧,挣脱必然把人弄醒的情况下,赵如眉只能无奈坐在他怀里。把肩膀借给他当靠枕,身躯半依偎在他胸膛上,用灵能把文件袋拿过来打开。
也就是轿车后座只有两人,不成体统倒也没什么,且真正细究起来这事她还要算上一份小小责任。
轿车因为车窗无法打开的缘故,配有空气净化系统,但许是鼻翼贴得近除去清爽沐浴香,还有一股很淡的清冽松香在鼻端萦绕。
赵如眉注意力一集中在文件上,坐姿又不别扭难受情况下也?就忘了依偎这回事,一直到詹旭鸿刻意压低的嗓音从扬声器传来:“赵女士,还有2km是高速服务站,你要不要下来散个步?”
他看不见后座情况,但倒是听到赵女士让季局睡会。之后两个小时一直没传来交谈声,他估计季局还在睡。
“不用了,直接去z市吧。”赵如眉温声说。
本来就是上午出发,且研究所基地离z市比特训区还远。哪怕是高速,也得花上六七个小时。不休息还能在天黑前赶到,再在休息区耽搁1-2个小时,估计只能摸黑进家门了。
当然,另一方面还是中途下车就得把人弄醒。睡2个小时跟睡4-5个小时的质量,那可完全不一样。
“好。”
詹旭鸿用鬼鬼祟祟的气音答应,摁了对讲机。
抵达服务站的时候,轿车还是很短暂地停了下。詹旭鸿跟司机换着开,避免疲劳驾驶。
车外昏黑景色飞逝。
赵如眉聚精会神看完小安抽空提炼的项目知识点,虽然是用来应付院长妈妈,但也算由浅入深。至少原理方面他把其内核写清了,只是不怎么详尽。
但熟记这份项目资料,在理论上头头是道还是绰绰有余。
赵如眉看完把这些资料收拢时,许是一个姿势保持太久,季淮安在睡眠中都不忘抱着怀里的人一块调整。他就像块大型牛皮糖,整个地黏在了她身上。
她又试着掰了掰他手臂,不动还好,越动抱得越紧。
好在她资料已经看完,干脆放弃挣扎挨着他的脑袋闭上了眸子,打算休息会。
“赵女士?”
詹旭鸿的声音一响起,赵如眉应了声,看向窗外发现景色有点熟悉,但还不是新农镇风景:“已经到z市了?”
“到了,离新农镇还有半个小时。”詹旭鸿说。
“附近看见水果店的话,麻烦你帮我买点新鲜的时令水果。”赵如眉礼貌说。
这都不算事,詹旭鸿满口答应了。
碰上水果店时,轿车暂时在临时停车位停了会,詹旭鸿一下车就忍不住叹气,将近6个小时啊!6个小时!
季局居然全程都在睡觉,即便有什么他们不能听的,也可以暂时关掉信号啊!怎么能从研究所基地睡到快到院长家门口呢!!!
詹旭鸿不说情圣吧,但他跟爱人结婚快十五年从来没闹过大变扭,也是有那么点浪漫细胞在的。
但季局这这这——
带不动啊!
詹旭鸿一脸忧愁地进入水果店,在看了几款品相不错又新鲜且店员称赞不绝必须甜的水果礼盒后,他硬是让店员给了两颗散装青提尝尝味,确认味道确实可以才买单放进后备箱。
赵如眉看到新农镇道路两旁的熟悉绿化景色,见马上要到了,才拉开他圈住腰身的手臂轻声说:“醒醒,我们到新农镇了。”
手臂幅度一大,季淮安迷迷糊糊被叫醒,在困意未散时,沉睡的各项机能复苏得很慢。
他知道自己在哪,也知道唤醒自己的是谁,但在意识到怀里的是她以后,也许是一直以来的克制给身体种下了一种潜在认知。在没有获得许可前,他不能做出失礼举动,不能有亲密行为。
可他现在正抱着她。
像是一直克制压抑的情绪有了闸口,季淮安虽然醒了但还昏昏欲睡闭着眸子,身体遵从本能,侧着脸亲昵地触碰她脖颈,他这猝不及防的亲昵与鼻息撒在脖颈,瞬间激起赵如眉心底一股奇怪的陌生颤栗。
赵如眉压下这种感觉,低喊了他一声以作提醒:“……小安。”
身体与意识都还沉浸在亲近的愉悦中,乍听到这称呼,那慢半拍涌入大脑的信息帮季淮安补全了一切信息。他想到了自己跟如眉仅差临门一脚的关系,也想到来z市是做什么,然后是他被喊醒后迷迷糊糊干了什么。
季淮安整个人都僵住了,无声的沉寂在车厢里蔓延。
“到家门口了,先下车吧。”赵如眉善解人意地提醒。
“我……”
季淮安刚想松开手这才发现人还在自己怀里,在想保证自己不会有下一次时,他不禁产生了动摇,这种事真不会有下一次吗?要是有呢?
“……我以后一定保证睡眠,绝对不这么熬了。”季淮安从脸颊到脖颈一片绯红地看着她保证。
赵如眉已经从他怀里出来,将文件袋重新用线缠上,听到他这话,哼笑了声:“好吧。”
她拿着文件袋,率先拉开车门下了车,把后备箱打开。
季淮安从另一侧下来,主动接过了后备箱里的两大篮子水果,眼下正值黄昏。新农镇虽然也有搞自媒体的年轻人,但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养老与务农。
由于车辆恰好停在院长的院门口,附近不光有往来的,还有就坐在院门口唠嗑的老人家。
对于这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俊女靓的年轻人,立马有眼尖地认出赵如眉,热情地朝她打招呼道:“我记得你是宋院长女儿,怎么突然回来啦?我都没听宋院长说过呢。”
“宋院长女儿?这么年轻呀?”
“她身边那年轻人是谁啊?长得又高又俊,是不是男朋友啊?挺般配的。”几乎没见过季淮安的新农镇邻居做出了最合理推测说
。
她们倒也不是看见一对男女就凑对,主要是这两人瞧着年纪相差无几,走得也近。且宋院长女儿是熟面孔而男生是新农镇的生面孔,还帮忙提篮子瞧着体贴,尤其是他们也没听说宋院长有什么亲戚啊!
这一通合计,人是宋院长女儿带来的,比起普通男同学,男朋友可信度高得多。
季淮安听到这话,微微抿唇看向身旁的她。他不想替她做决定,却又想知道她怎么想的。
是吗?还是暂且不是?
恰逢宋芝年跟邻居有说有笑从屋子里出来,见到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院子里的赵如眉与季淮安,她瞬间怔住了,但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小眉说的话。
“对,他是我男朋友。”
面对新农镇这些邻居没恶意的好奇心,赵如眉坦然从容说。
宋芝年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下,紧接着便是早有所料的释然笑容,她一直就觉得这对孩子很般配。
两人从小就互相扶持,之后是青春期产生的那些朦胧却又不自知的好感。她知道少年人的爱慕能使人分心,却也能使人专注。在没有表现出明显厌学、不专心的情况前,她只是偶尔加以引导,从不强制干涉。
大学后,两人没有在分隔两地的情况下生疏,且恰相反地联系密切起来,她以为等两人毕业就能听到好消息。
可这一等,等了二十年。
但总归是等到了。
人似乎见了光亮后就不会再那么怕黑,当有新的奔头也不再觉得人生无味。
季淮安默默把水果篮全堆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纤细手掌,迎着她目光认真说:“妈在门口等我们,先把东西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