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渡劫,还妄想生灵生魄,脱死入生,简直可笑之极!”
毅沐曦立于青岩壁上,怒冲山蟒,只见他双手各执一束黑铁符灵,随着气息释放,魂力缠身,黑铁符灵当即散射出黝黑的光晕,这些光晕快速汇聚化作流光,朝山蟒射去,山蟒盘躯抵挡,奈何这些黑色光晕比之更强,山蟒不知深浅,直接撞个七荤八素,不过畜兽终究是畜兽,在没生灵生魄,脱死入生以前,它的嗜血凶杀之意完全无可控制,当即爆发出来。
“毅潇臣,你借此休息,这山畜由我兄弟即刻,待金光门庭闭合前夕,就是你这命轮指引背负者行身之时!”
毅沐佘说着,当即跃身,但见他身轻如燕,借助青岩壁上凸出茂生的松林枝干躲闪前行,数次,山蟒巨大的身躯几乎擦着他的身子过去,扫下他身后的岩石。
毅潇臣看着地上的尹林朵雅,转身面对毅空,当即跪下:“前辈,我不过是个失落遗子,毅氏道途浩瀚,我能走到今日实属不易,望前辈看着同族血脉的份上,给我些指引!”
见此,毅姬钰、毅沐仝同时上前,想要开口,却被毅空挡下,不成想毅空还没说话,毅潇臣直接将话头转到尹林朵雅身上:“如此毅族命途,至高至上,为何要牵连这些可悲门阁,前辈,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天选择让我当什么命轮指引者,让我碰到这么多诡异无法理解的事,可是事已至此,我无怨无悔,已经有太多无辜的人死于这场命途中,我不愿看到有其他人因此坠入阴曹之地,尹氏就算再有过错,那也是先辈之错,与后辈何关,更何况尹氏救我,不惜与傲世相拼,此番罪孽何尝不是我毅氏的孽缘,前辈,请你看着毅氏命途至尊的份上,快快搭救尹林朵雅!”
跟着毅潇臣冲毅空叩首数次,次次听声,到这里,毅空才明白毅潇臣与他们区别在何处?
毅族者,道途至尊,在此境域之下,毅者心高气傲的特征导致他们长久屹立于风口之上,即便最初的先辈还设下善恶义理,哪怕是伪善者也要立于义理之位,可是后辈毅者再过至高,也是俗者身躯,就算拥有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也不可能与天其寿,甚至于活的久了,欲望、贪婪、权势也会随着时间慢慢驻生于心魂深处,腐朽自我,这才引来了灭族之灾,而毅潇臣之所以能够生来背负着毅氏命途命轮的指引,根源就在于他虽然欲恶冲身,魂灵邪息,可是他却置身道途之外恍若自生,心性与道者全然不同,与毅者不同,只有这样才能将先辈的义理桎梏释放出来,只有这样,毅族才可能重新归附于道途中。
短暂的沉寂,西山涧内拼斗不断,雨幕崩裂,山蟒嘶吼,可这都无法扰乱毅空的心绪,面前,尹清等人也是满目期待,他们期盼着毅族的先辈能够出手,将频死的尹林朵雅救回来,给他们尹氏一个希望。
“唉…姬钰,你猜的不错,毅族的命途轮回果然到了…只是这次它又能走多远呢?”
毅空道出这般迷茫不清的话,让毅姬钰、毅沐仝,乃至普弥这些人都困顿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次毅潇臣茫然中懂了,他叩首起身:“前辈,我能活着,是老天降恩,是毅父毅母赐福,此番道途之行,我知它苦难连连,但义已无反顾,为了偿还心中的愧疚,我会走到底,找到阴阳盘,寻得铸命续生之术,换了毅父毅母的恩前,了结我和他们之间执念,介时毅族若需要我做什么,我拼死而为!”
“孽缘啊…”
毅空叹息上前,置身于尹林朵雅身前,望着那张苍白没有生息的面颊,毅空道:“山畜邪息,吞生夺命,毅潇臣,相救她,就要步入阴相境域,寻得其生魂所在,解了其族禁锢,方才还阳!”
闻此,尹清等人当即悲伤满目,结果郑崇道了一句:“前辈,阴相境域莫不是指的那里古扎冥河?”
毅空目看郑崇数秒:“你是谁?”
“晚辈郑崇,原是一邪老道的徒弟,知晓一些道途事罢了!”
“邪老道!”毅沐仝冷哼一声,语中不屑很是明显,不过郑崇倒也不在乎,他受恩于尹氏,故而对尹林朵雅危急也不能视之不见,当即继续:“沙里路群山本就诡异至多,而那里古扎更是从山中流经而出的邪冥之河,这么多年来,没有人知道它的源头在哪,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不放在此前不久,我入山寻找祥瑞征兆,在西山涧东向的鬼林中险些迷路,哪里有很多山野精物,阴息十分浓重,当时我听到了流水声,可是转变整个鬼林,也找不到河流的迹象,如此看来,那么诡异的水声必然是冥河传出的,也只有它才会这么无所琢磨!”
另一边,毅沐曦与毅沐佘二人合力将山蟒逼至死处,这东西虽然苦修数百载,可它毕竟是山畜邪兽,加之这些年来残害不少俗世药农登山探险者,这份戾气既可以作为它的力量之源,也是毅氏族人下手的地方,毕竟毅者魂生妖灵,欲恶缠身参透阴阳两相道途的传闻可不是仅凭嘴巴说说的。
毅沐曦立于青岩壁上,任由风息雨幕冲砸自身,但是细眼看去,他浑身上下缠绕着一层薄薄随时可以消散的魂力,将山蟒释放出的威慑阴邪之力全部抵挡开来,而毅沐佘则飞跃至山涧中间,不过他属于阳相体魄之人,故而没有妖灵着身护佑,可与普弥不同,他天生一副好体魄,体健魂壮,气力强于常人,而且有毅空这百年族老先辈指点,毅氏的阳相式息全然被他融汇自身。
放眼看去,毅沐佘左手一把双牙刺,右手一把扯魂链,扯魂链尖端镶有陨铁精勾,每当无处着力突进之时,毅沐佘凭借强悍的体魄气力以扯魂链为绳索自生着力处,在山蟒与深潭上方躲闪,使得山蟒硕大的身躯在他身前毫无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