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懒得再管你们家的事。我问你,你认不认识陈娟琴?”
“娟琴姐?”秦颖点了点头,小心地说,“认识的,她搬走之前很是照顾我和秦聪,常常给我们送馄饨来,偶尔她休沐,见我们店里忙碌,也会来帮把手。”
说到这,她看向季鸣月,试探道:“娟琴姐她……怎么了?”
季鸣月:“她死了。”
“什么!?”
秦颖原本忧愁的眉目一瞬间惊讶地放开了,如春水般柔情的双眼里,很快溢出眼泪,她分外悲痛、满目不可思议:“怎么会……娟琴姐怎么会……”
接着就是哭。
等她哭完再说。
季鸣月看烦了她哭,转头看那个小孩,秦聪也不知有没有听见这“噩耗”,缩在那个角落里、藏在阴影中,双目发直地盯着面前的地板。
这会儿季鸣月有机会仔细瞧这个小孩,发现他长得好“苦”,像是他短暂的十年人生里受到的尽是苦楚,双目木木的,和那些欺负他的小孩相比,少了许多灵活和光亮。他还很瘦,纤细的肩膀显得他的脑袋比常人要大许多。
季鸣月不是没有瞧过这样的孩子,穷苦人家多是这样的,不管男女。
但她又感到一些奇怪,其实秦颖的鱼羹店生意做得不错啊,应该不至于食不果腹吧?这孩子的性格又实在内向,究竟是……
她的脑海里冒出了那天的情景,男人坐在那儿一口一个“老子”的和儿子说话,而秦聪坐在对面,脸上局促的、看也不敢看的目光。
人渣!
好不容易等秦颖哭完了,这才开始问线索,秦颖抽抽涕涕地说陈娟琴是个好人,直到姐弟俩从小没了娘之后,经常对她们嘘寒问暖的,有吃的送他们一份,若是瞧见秦聪衣服破了,还会给他缝补……
方景星听了一大堆陈娟琴的好话,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你只说陈娟琴对你和你弟弟好,那她和你爹关系如何?”
秦颖就有些沉默了。
季鸣月:“说呀?”
秦颖吞吞吐吐地说:“我爹他……他觉得娟琴姐是在多管闲事。娟琴姐每次撞见爹教训我和秦聪的时候,总是会冲上来护着我们,爹爹就说他的孩子他来管,骂她有闲心不如管好自己的男人和儿子……”
说到这,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知道娟琴姐和她丈夫、婆婆不是很对付。我先前问过她,可她拿我当小孩,不可能与我细说,只让我好好开店做生意。”
“前段时间,她忽然和我说要搬走了,打算分居三月后和她丈夫和离,我虽讶异,但想来她已经不愿再与那几人纠缠,便祝她日后事事顺心,她也说之后有空回来看我。前几日也确实来过了,不过我当时在店中忙着,她不想打扰我做事,便很快走了……”
秦颖抿了下唇,看向默不作声的弟弟,轻轻叹了口气:
“娟琴姐走了之后,爹爹带着弟弟来了,在店里对娟琴姐又是一通大骂,说她自己是个抛夫弃孩的……咳,还敢来管他的儿子……什么的。当时吓跑了好几个客人,还是陆觅好声好气地劝他别气了,又说请他饮酒,这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