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摔下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开始用双手在潮湿地面摸索着,向意识里的一棵大树下挪动着身体。手上不停地抓动着地面的落叶,湿土,艰难地爬行着。
直到这时,伊丽才清晰地感觉到冰冷的雨水打落在身上的感觉,身体上像有千万条伤口在火辣辣的痛着,冷得彻骨的雨水无情地冲洗着这种火辣,简直是冰火两重天,还有膝盖上那像要断掉般的痛,正被地面上湿叶凌迟般的割着……
伊丽爬到那棵大树面前躺下,感觉雨势小了些,心里暂时稍稍松了口气。
另一口气还没提上来,那些疼感神经全部复活。身上像是有无数跟鞭子在抽打着,火辣辣的痛在跳跃着,膝盖上那钻心疼痛一波一波袭来,像是被人用锤子一锤着……伊丽伸出满是雨水的手轻轻往膝盖上的伤口探去,全身立即痛得一阵紧缩,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手能抚莫出血液的黏稠,看来是流了不少血,得先制住伤口再说。等明天天一亮,他们定然会沿着血迹而找到她的去向。
第七章狂奔
头有些沉重,刚才跳下车时似乎是有撞到什么?应该不是很严重。伊丽安慰自己。
拿出事先藏在身上折叠小刀,将磨破的裤管割掉,已免再磨损到伤口。再将本已残存不堪的衣服剪下一块,她没想到十月的天气已经如此寒冷了,那件她自认为暖和的外衣,丝毫不起作用。
将伤口简单的包扎后。这时,伊丽又感到浑身上下冷得发抖,衣服已经全部了湿透,湿衣服黏在身上细细密密的伤口上,痛不欲生,刚刚在树林间狂乱跑着,到底被刮开了多少口子,伊丽不知道。
除了忍受,在这原始般的森林里,她没有任何办法。
从胸口处掏出手机,机身已经湿透了,竟然还有光。订做它,大叔应该是有花了不少心思的,可惜她使至终都没有背过他的手机号码,以至于被林沐桦删除后,她竟然无法联系到他。
想起大叔,想起那些曾经,鼻子一酸涉,与冰冷的雨水截然不同的泪水滚落脸颊,为了大叔,咬咬牙,坚持下去吧。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了,林沐桦的宴会还有一个小时结束,她没有时间放纵自己哭泣,甚至是回忆,如果林沐桦发现她失踪了,她不能保证能在躲过他的搜查。
一定得在天亮之前赶到市里,然后搭上火车就安全了。
伊丽站起身,将手机放好,忍住膝盖上钻心的疼痛,一步一拐的往山下跑去。
单薄的身了在漆黑的夜里穿梭着,林间崎岖不平,伊丽怕碰到了左脚的伤口,大多时候是右脚跳着,或是双手帮忙爬行着。不知道摔了多少绞,也不知道究竟爬了多久,有血从膝盖间不断的涌出,但很快又被雨水冲洗掉,原来下雨也是有一种好处的。林间尖锐的树枝通过伊丽残破的外衣,直接刺向她细嫩的肉体,像鞭抽般凌迟着,但已经顾不上了,全凭着一股毅力,必须快点,再快点,她必须得在天亮前赶到县里。
在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山间,这样的大雨里,心里的紧张加上身上的疼痛,伊丽除了跑便是爬。
瘦弱的身体一直在漆黑的夜里摸索着,爬行着,跳动着。头脑很晕,很沉重,身上的痛又不至于让她晕过去。伊丽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终于一丝亮光出现在她眼前,心里深深黑洞浮现出一缕希望,她知道那是县里的灯光。
出了森林,又连走带爬了半个小时总算到了县里,伊丽借着街边的路灯,看了一眼自己,还好,除了全身湿透了与身上衣服被刮破,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痕,血迹并不是很多。只是裤管少了一只,膝盖缠着的布经过时间的关系已经制住了血。
走向一旁的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工营业的服装店,不理会店员门奇异的目光,为自己挑了一件最廉价的大衣。从胸口掏出湿透了的钱,服条员盯着钱看了好一会儿,不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没有多余的钱,只能买一件长衣,又当衣服,又当裤子。她还要买去T市的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