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滴泪从茹夫人的眼里慢慢滑下,扶了桌沿软坐上桌边圆凳。
“你爹与天族是世仇,而应龙是天族的世子……他虽然与你私订终身,但你是进不了他家的门的。如果你们硬要在一起,天族一旦知道,不会放过我们母女。”
芷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于是娘就把我嫁给玉帝太子?”
茹夫人轻点了点头,拉住芷容的手,“娘也是为你好。”
芷容强压着内心的卷起的涛天巨浪,“肖华以前是不是一条青虺?”
茹夫人想到她独自在巫山生产的情景,那时她腹痛如绞已经七天七夜,痛得身疲力竭,再没有一丝力气,而芷容却迟迟不出。
那会儿,她以为她们母女必死。
那条青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它身上带着伤,身上好些地方血肉模糊,尚有血汩汩淌下,口中叼着一枚成熟的朱果。
她虽然没了力气,却仍害怕它。
它看出她眼里的恐惧,竟将朱果放在床头,小心地退了出去。
朱果极为罕见,而且朱果一但结果,就会有珍兽看管,极为难得。
她虽然不曾见过,却听老人说起过,这时见着,倒也认得,只是不知这条青虺从何处得来。
那时,她存着必死的心,也不怕再惹恼青虺,便将朱果服下。
服下后不久,便生下芷容,而她也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
等她醒来,却见青虺盘在床边,身上血污已经洗去,或许在药草中滚过,身上伤口已经不再出血,它此时卷着芷容玩耍,吓得月娘几乎再次昏迷过去。
青虺察觉,睨了她一眼,将芷容放回她身边,悄然离去。
她这才看见地上弃着几节青竹,青竹中的竹汁已经空去,而芷容小嘴边还残留着一点青竹汁,想必是她昏迷的时候,青虺竟用了青竹汁来喂过芷容。
这么算来,她们母女的命倒是青虺所救。
再想后来的种种,眼里闪过一抹愧疚,“他未成应龙之前,确实是条青虺。”
芷容胸口蓦地哽住,那些残缺不全的梦幻串连在一起,虽然不能知道所有,但来龙去脉也能知道个大概,“是我自己要嫁玉帝太子,还是被娘所迫?”
茹夫人怔了一下,“娘怎么会迫你,是你自己知道与应龙无缘,才起心嫁给玉帝太子的。”
芷容眼里噙了泪,把手从茹夫人手中挣出来,后退开去,“娘说谎。”
如果她真心甘情愿嫁给玉帝太子,玉帝太子为何在大婚那日去围杀应龙。
而她又为何拼了命地想去寻他?
见到他受伤,心痛得比伤在自己身上还痛。
当他愤然离去,那痛即便是在梦中,仍是钻心入骨。
就算不能记得太多,但她知道,她前世一定是爱极那人,而那人却为她所伤,就如同今世……
茹夫人一张脸瞬间惨白无色,“芷容,娘不会骗你。”
“娘,不要因为我不记得前世,就可以任意哄骗。”
“娘真不骗你,是你知道应龙是个固执的人,即便是拼着与家族反面,仍会与你一起,但他的家族不会放纵他们的世子如此,如果他不肯舍你,他的家族一定不放过他,你是为了他才弃他,可是他对你的苦心不理不顾,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