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屈辱烧红了美婵的眼,紧咬着下唇,死死地盯着二月,这张脸渐渐地与多年前一张天真的面庞重合。
二月眼底突然闪过一抹快意,“她一定不会想到,也会有这么一天。”
芷容嘴角勾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那笑就象是一个猎人看见猎物落入了陷井,她没有看美婵,只看着台边忠仆。
那忠仆指间隐着蓝光,是见血封喉的细针。
芷容慢慢上前,忠仆看向芷容,眼里露出一丝戒备,轻动了动手,象是在给芷容一个警戒,如果她再靠前,他不会客气。
芷容微微笑,那笑娇如春花,忠仆微微一怔,这一怔间,芷容袖中凤雪绫出手,紧缠了那人的手,她拽着凤雪绫缓缓走近,抓住那人的手。
那忠仆也是身怀功夫的人,芷容看上去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而且昨天美婵出手,一下便将她制住抛入血池,可见是不懂武夫的,哪知他竟使足了浑身解数,也无法缠在手上的白绫中挣出。
他们小看了这两个女子。
心里突然间升起一股寒意,仿佛闻到失败的气息。
芷容上前在他指间拨出那根细如牛毛的毒针,天真地对着光照了照,阳光下,幽光四射,十分艳丽,“你是想等美婵祭完天以后,再给她一针,让她永远闭嘴吗?”
美婵感觉到体内的手指退去,那人压着她的双腿,提了枪正要抵来,绝望地闭上了眼,这时听见芷容的话,猛地睁眼,不敢相信地看过芷容拈在手中毒针。
那毒针,她认得。
当年叶千寻就是用这毒针在水里一搅,第二天就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当晚就死了数百人。
光是在水中一搅就能如此,如果扎在人的身上……
美婵额头渗出冷汗。
昨晚叶千寻对她说:“美婵,我知道这么做委屈了你,但为了大业,辛苦这一回,以后坐上那位,你我共享江山,你会觉得辛苦这一回,是值得的。”
她当然不会相信这番鬼话,血都流干了,岂是辛苦一回的事?
人死了,还与他共享什么江山?
但他却又说:“明日,我叫血奴把口子开得小些,只需一柱香时间,就会不再流血,祭天也就算完了,下来后,我自会救你。”
当时他深情款款,她相信了他。
血奴带她出来前,奉上一颗药丸,说,“这是教主给夫人的,吃下后,血液就会流得很慢,出血也就会少,而且很快会凝结。”
她心安了,欢欢喜喜地服下了那药丸。
但服下药丸后,她很快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血奴解释说是这药减缓血液流速,自然会让人有些疲软。
她象是心房里撒了一把沙子,怎么都不舒服,但怕就此失去他,仍强迫自己信了。
可是在上台前,血奴点了她的哑穴,她的心终究冷了下来。
再看脚踝上伤口,血汩汩流出,那伤口又哪里比当年的正月小上多少?
种种怨念汇于一处,对芷容的话哪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