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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说:“重案组的一个哥们拖信儿告诉我,塑料这回你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你那套东西已经过时了,这都什么年代了,碰上高标准了吧?”我说。
“标准在怎么高也不如拿钱砸,重案组那帮家伙专办大案子,哪个犯罪分子随便小掏一下都能让他们赚上一辈子的工资。”塑料鄙视的说着。
塑料一边不断的把希望寄托在贿赂办案的人身上,一边还是装疯卖傻的练习着装疯,希望到时候能管用,然后东山再起。
塑料这个家伙是个基督徒,每天都会对着上帝进行祷告,每天一睁开眼如果没有拉屎,他肯定在默默的祷告,他说他是在向上帝忏悔,希望主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继续为主效劳,最后还不忘说了句:阿门!
之所以她信耶稣是因为在上次的时候他就祷告成功了,可是有时候机会没有第二次,无论上帝是多么的仁慈,这次恐怕主真的放弃了他,但是他没有放弃,一定要祷告和忏悔下去,也许主就在他的身边,小手指头一点,拯救了这个苦难的孩子。
没有一个人打扰塑料向主祷告,其实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祷告,我们都是以不同的方式,对不同的主进行祷告。
这里边没有劳动,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再不就是学习,说到学习,其实就是坐在铺板上背监规,地方很小动弹不开,只好一部分的人坐着,一部分的人只好在铺下睡觉,一睡就是一天,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
这里边不让有圆珠笔出现,不让写东西,但是可以看书,书柜的架子上放了好多小说,白天坐在班上的时候可以看看,在这里边,我几乎把所有的小说作家都温故了一遍。
在这里边另外一个爱看书的人就是大肠,不过这个市局不让写日记,倒是可以看书,白天坐板儿时就可以看,我记得上学从来不看中国语言的小说,只看那些英文书籍,尤其是那些营销管理学什么的书,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大肠的真名字叫朱大常,是东北人,长得有点胖,身上的肥肉膘显示出来的沟纹让他真的变得跟一根大肠一样,他跟我一样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很实在,没有坏心眼,只是个小虾米罪犯,属于这里的老大给带上来的一条尾巴,估计下场不会太坏,所以心情看起来也不是很差,进来的时候他正要结束大学学历的课程了,这一来不知道这学业会不会废了,有时候提起这件事,他还有点心烦。
大肠的女朋友是一个大老板的秘书,叫雅美,跟他关系不一般,每个星期都有信寄来让大肠觉得很温暖,大肠给我看过她女朋友给他写的信,每封信的结尾还有一个小图,非常搞笑,这就给大肠吃了一颗定心丸。
大肠是这里来信最频的,也是这个号里人气最旺的。
对于外边来的信,这里的规定是只接收但是不给往外发,每个月初的时候都会给号里的人发一张单子,写上都需要什么东西,然后管教给犯人家属直接发过去。
单子上除了物品任何一句话都不让写,可能这里的人都是大案子,倘若有什么信息走漏了就会出大事,这是政府考虑的周全没人性但是很有理。
在这里边待着,不管你是人还是动物都会变的郁闷,变得烦躁变得意志消沉,记得有个人写的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看来渴望自由是在这里边任何一个人的理想。
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表述了,每天这里的这些人都在这里排成行,都是一个操行,互相吹牛皮,侃大山,聊女人,说笑话,骂警察,骂检查院,骂他们的办事效率太低,这样压抑和寂寞自己忍着不说,还得天天陪着几个快要死的人一天天的消磨着大好青春,害怕却不敢喊出来,忍着,忍着。
如果一个人的意志没那么坚定,不久以后他就会习惯了身边的生活,很快的就习惯了宁静和无聊,没有烦恼没有消遣,懂得放下也就让自己的身心愉悦。
虽然我们几个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但是一直坚持着出淤泥而不染还真是有些难上加难,而且我们所处的环境并没有宁静也没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