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脚灌进来,冷的刺骨。
拉开车门徐枳打算让齐扉把花束放到后排,先看到了铺天盖地的礼物盒子。大大小小,各种各样塞了一车厢,只有两个座位的空间,容他们入座。
徐枳呼吸都快停止了,回头看向身后的齐扉,齐扉笑的双眼皮很深,眼睫毛全部覆在眼下,半晌才下颌微扬,示意,“上车,外面很冷。”
他的声音浸着笑,懒散低缓,“送你的生日礼物,一共二十四份。”
徐枳张了张嘴,捏着蛋糕盘子弯腰钻进车厢,抿掉唇上的奶油,甜在口腔中溢开。她坐到了另一边抱着盘子,挖了一勺蛋糕喂给齐扉,余光看后面的礼物。
齐扉俯身吃掉了勺子里的蛋糕,关上车门坐回去靠在座位里,身子微微后仰偏头到徐枳这边,咽下蛋糕笑着道,“喜欢吗?”
徐枳过完二十四岁生日,即将迈入二十五岁。
她不是小孩了,可跟齐扉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可以心无旁骛的做一个小孩。
齐扉带她去迪士尼,虽然徐枳没有穿华丽的公主裙,她嫌公主裙太浮夸。那天他们在迪士尼做尽了一切幼稚的事,齐扉买了一只气球,绑在她的外套帽子上,牵着她的手坐了旋转木马。
他永远不会笑话徐枳幼稚。
他带很多人过来给她过生日,唱生日歌,给她送礼物。他觉得生日很重要,他重视着徐枳的生日,重视着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节日。
二十四个礼物,她的二十四岁生日,一年一个礼物,齐扉全部给她补上了。
徐枳又挖了一块蛋糕喂给齐扉,抿着笑没有回答。
“不喜欢也没有关系,家里还有——”
“很喜欢,这些就够了,不要了。”徐枳开口拒绝,把蛋糕上的一颗樱桃拿下来送到齐扉的唇边,“真不要了。”
“家里那个,你得要。”齐扉咬走了樱桃,唇贴着她的指尖很轻的划过,意味深长,“那才是今天最重要的礼物。”
徐枳的指尖快烧起来了,被他碰过的地方像是起了一团火,一路滚烫的燃烧着,顺着指尖肌肤蔓延到了心脏。
窗外风很大,呼啸着吹着车玻璃,车厢内寂静温暖。空气中弥漫着玫瑰的香气,徐枳捏了剩余的一颗樱桃放到嘴里,“是什么?”
“回家你就知道了。”齐扉抽纸接走了樱桃核,顺势递到了徐枳的唇边,接她的樱桃核。
徐枳迟疑片刻,把核吐到他手上的纸巾里。
礼物不会是他自己吧?
工作人员还没有过来,都在那边吃蛋糕。徐枳看了一圈,虽然看不到前排,应该也没人,没有动静,车厢内很安静,压低声音,“扉哥。”
“嗯?”
“闭眼。”
齐扉把纸巾扔进了垃圾袋,擦了擦手指,深邃的眼注视着徐枳片刻,闭上眼,“明天我回北京,你跟我一起——”
柔软的带着奶油甜的唇落到了他的唇上,齐扉倏然睁开眼。
徐枳的脸近在咫尺,她闭着眼小心翼翼的含着他的下唇,柔软的指尖贴着他的后颈,两条手臂缠了上来,她生涩笨拙的吮吸着他的唇。很长的睫毛颤抖着,眼睛潮湿,呼吸不稳,似乎很紧张。
齐扉拉了一条毯子遮住两个人,黑暗中揽住徐枳的腰,张开唇带着徐枳进入了深吻。
齐扉是个很好的老师,体现在各方各面。他很有耐心,徐枳要主动,他就会把主场让给徐枳,让徐枳发挥,适当的提点。
期间好像有人开前排车门上来,又迅速的出去了。
被人发现了,徐枳想结束这个吻,往后退去,整个人被齐扉带到了他身上。她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齐扉拿回了主导权,汹涌的吻落了下来。
具体亲了多久徐枳不知道,只知道很漫长,反复过了一个世纪。结束的时候,她四肢发软,身体里余韵未散,嗓子深处有很轻的颤。
“回家继续,先回家。”齐扉把她揽在怀里,他离开了毯子但把徐枳遮着,吩咐司机和肖宁上车,回家。
徐枳深吻后的样子,他不想让别人看到。
车开进了他在橘洲的别墅车库,肖宁跟司机换了一辆车离开。齐扉抱着花先进门,徐枳在车里拆礼物,齐扉让她拆完礼物再下车。
徐枳怀疑自己的猜测是真的,最后一份礼物可能是他。
车里的礼物很多,每一份礼物上都贴着对应的年份,从九五年到二零一八年。她的出生礼物是一份房屋转赠协议,贴着标签:送徐枳一个家。
两岁的公主裙,三岁的钢琴兑换券,四岁的高跟鞋,五岁的限量包……十三岁他送了一大盒橘子糖,十四岁他送了徐枳一首曲谱。十五岁他送了徐枳一张定制机票,可以兑换去任何地方,十六岁他送了徐枳一张迪士尼门票。十七岁的礼物是一张终身陪伴兑换券,可以找齐扉兑换。十八岁他送了徐枳一辆车,盒子里放着车钥匙,徐枳成年了,可以拿驾照,十九岁他送给徐枳一张演唱会嘉宾邀请函,二十岁他送了一条钻石项链。
二十四岁,盒子里是三套婚礼方案,他送徐枳一个盛大的婚礼。
徐枳给所有礼物拍了一张合照,拿起最后一份礼物选了一套结婚方案,塞在糖盒抱着下车。顺着车库通往房门的台阶,那道门上有密码锁。
徐枳输入领证时间,房门应声打开,屋子里的暖气扑面而来。徐枳听到了琴声,她反手关上门踏入房子。琴声是从三楼传下来,他在弹《期许》。
这首歌他没有放到《告白月亮》专辑里,可能是来不及制作mv,或者说制作没达到他的标准。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徐枳拿出来看到是陌生号码,号码归属地北京。按下挂断,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顺着楼梯往上走。
三楼的工作间房门大开,徐枳歪了下头往里面看。
齐扉坐在钢琴前,他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贴着肃白的肌肤。穿着纯白色的衬衣坐在钢琴前,白衬衣散开两粒扣子,他垂着眼弹琴,灯光下他脖颈线条清冷延伸进衬衣深处。
《期许》的曲调很温柔,悠悠扬扬飘荡在房间里,像是月光撒到了地面上。
他居然还有时间洗澡,穿的这么性感,是等她来扒吗?
徐枳最喜欢他穿白衬衣,干净禁欲。
他的最后一份礼物真是他自己。
徐枳把东西放到门口,脱掉羽绒服外套,深呼吸进门走到齐扉面前,靠在钢琴前看他。齐扉抬眼看来,四目相对,他的笑便在黑眸中溢开,他笑着看徐枳,弹完最后一段,松开琴键。
房间静了下来,齐扉抬手,“来。”
他的尾音低醇,徐枳受他蛊惑,走到他面前。
“最后……一份礼物是什么?扉哥。”
“解我扣子。”齐扉转身面对她,稠密漆黑的睫毛微动,嗓音微哑。
徐枳环视四周,合适吗?这琴室有巨大的落地窗。
“要拉窗帘吗?”徐枳嗓子有些干,齐扉长腿贴着她的腿,他太野了。
徐枳招架不住。
“不用,解。”齐扉让她站在自己的腿间,长腿贴着她。
徐枳脸上都快烧起来了,齐扉要在琴室做吗?
“齐扉,这里会被拍到吗?”徐枳解开他一粒衬衣扣子,指尖发颤,是解上衣吧?她很少给齐扉脱衣服,每次都是齐扉脱她的。
裤子总不会也让她解吧?都解什么?
“拍就拍,怕什么?”齐扉的声音很沉,看着她的手。
拍就拍?这么大方?齐扉之前矜持的要命,每次做都要检查几遍窗帘窗户,生怕被人看去了。做完还要起来穿睡衣,今天这么奔放会玩?
齐扉被拍到会身败名裂的。
“那还是回房间吧。”徐枳在橘洲这段时间住在他这里,“这里……不合适。”
“你不会是以为,我想在这里做吧?”齐扉忽的笑了起来,眼睛弯着,浸着浓重的笑意,“嗯?”
“不是吗?”徐枳心跳的飞快,脸上滚烫,看着齐扉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是?”
“在这里做就不是送你的礼物了。”在琴室做是送他的福利吧?徐枳很胆大呀,居然敢想。或许下次可以试试,只在卧室做太单一,是齐扉保守了。齐扉拉住徐枳的手腕,笑意收敛,他认真的带着徐枳的手去解自己的衬衣扣子,一粒一粒的解开,直到最后一颗扣子解完,他的衬衣彻底敞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左胸心脏位置,纹着一个深色的字母z。
徐枳傻在原地,怔怔看着他。
“我在身上纹了你的名字。”齐扉开口说道,“最后一份礼物,徐枳,我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