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之后,桃娘被官差架到了公堂之上,此刻登闻鼓院的大门也对百姓敞开,允许百姓在台阶下听审。
监察御史拍了一下桌上的惊堂木,“李桃,你状告永平伯夫人诬告你是山贼余孽,可有证据?”
李桃白着脸跪在公堂之下,“大人,民妇有证人。”
“传证人。”
此时一位穿着灰色布衣的大娘拨开人群挤了进来,走到桃娘身边跪下,虽然声音有些发颤,但口齿十分清晰。
“大人,草民原是被莽山山匪掳上山的妇人,山匪嫌民妇没有姿色,便将草民安排在了山寨干杂活,草民在莽山的时候,桃娘还没有被掳上山,草民可以为桃娘证明,她的确是被山匪强掳上山。”
“桃娘为了女儿小花不受山贼魔爪,不得已委身于大当家,大当家经常对桃娘又打又骂,最严重的一次直接将桃娘的手给打断了,这事儿整个莽山山寨的人都知道。”
桃娘也赶紧磕了个头,“大人明鉴,民妇原是桃花村的秀才娘子,先夫早逝,民妇不愿改嫁这才迫不得已带着小女背井离乡,但没曾想路上遇到了山匪......”
“后来侥幸得以脱身,辗转来到京城有了自个的营生,但没想到招来虎狼环伺,永平伯夫人让民妇的女儿嫁给世子做贵妾,并且要民妇的林氏药妆铺作为陪嫁。”
“那药妆铺是民妇和小女在京城安身立命的根本,铺里的帮工也都是一些无处可去的女子,失去林氏药妆铺事小,但林氏药妆铺收容的无家可归的女子又该何去何从?”
桃娘十分聪明,将林氏药妆铺跟慈善挂上钩,这样更能博取百姓的同情。
更何况她没有一句谎言,林氏药妆铺从小工到师傅,都是她收容的一些可怜女子。
果然,此话一出,百姓堆里就开始窃窃私语了。
“没想到那永平伯夫人居然如此恶毒,这么大一个伯府居然还贪图一个可怜寡妇的铺子!”
“是啊,难怪这玉妃娘娘要用鞭子抽她呢,确实是该抽!”
监察御史拍了一下惊堂木,“传永平伯夫人。”
在桃娘挨板子的时候,监察御史就派人通知了永平伯府,所以大家也没等多久,永平伯夫人便匆匆赶来了。
监察御史看到永平伯夫人,微微点头致意,“赐座。”
虽然永平伯夫人没有诰命在身,但永平伯毕竟是两朝老臣,这点颜面还是要给的。
永平伯夫人在公堂侧边坐下,而桃娘这个苦主却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衣服背后隐隐能看到血水渗透出来。
“无稽之谈,本夫人怎么会觊觎她的一个小小铺子?”永平伯夫人脸色跟桃娘如出一辙的白,毕竟宋婉仪赏的那身鞭伤还没好全。
“那日永平伯府夫人来铺子里,说让民妇女儿嫁进侯府做贵妾,是对民妇天大的恩赐,这句话铺子里的帮工和当时的客人都听到了,他们可以为民妇作证!”桃娘丝毫不慌。
若是以前,可能只有铺子里的人愿意帮她作证,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永平伯府这棵大树,但现在不一样了,若是站在永平伯府这边,那那些客人要面对的,可是玉妃娘娘这尊大佛,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