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孙掌柜意识到自己可能冒犯了,文人脾气多古怪,他照例付了定钱,后面赚的钱再按照分成给翀楼。
翀楼看到不少自己的仿品,问孙掌柜:“这些仿品你也卖?”
孙掌柜:“您写的实在是太少了,在镇里,乃至县上都重金难求啊,我才收了这些看上去还将就的仿品,当然都不及大师您万一。”
孙掌柜:“看大师坐马车来,想必路途遥远,要不您告诉我,我每周送一次纸来,您写了,我再带回来?”
翀楼:“嗯。但是每次只能你一个人来,不然终止合作,每个礼拜天来雪村吧。”
孙掌柜:“一定,一定,你可不知道,现在不少世家子弟都想见您一面,说您一定是个德高望重的老者,我告诉他们你是年轻人,他们还不信。他们还吵着要来拜师。”
翀楼:“我不收徒。”
翀楼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大街上已经可以听到自己的名字。“那翀楼可真是一手好字,天下怕是找不出那样的好字了。”
“你们听说过没有,翀楼大师那幅《山河远阔》被当今二皇子收藏了,说是要作为礼物献给皇帝。”
“你们说这翀楼大师究竟长什么样啊?”
.......
两个小孩子听得出神,翀楼大哥哥这么厉害吗?
离妹:“大哥哥,他们都在说你。”
翀楼:“习惯了。”
阿虎:“啊,大哥哥,你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长大的呀。”
翀楼:“我也不知道怎样形容。”
阿虎觉得一定是因为太华丽了,出身太高贵了,所以才说不出来。
上一次买的东西太多了,这一次倒没什么买的,翀楼给自己买了两身上好的衣服,白色的衣袍,穿上以后,简直就跟仙人一样,看呆了店员,离妹眼睛都看直了,神仙下凡啊。
翀楼看了看白色,“算了,我还是穿黑色。”又进去买了一件黑色的衣服。
“算了,我穿紫色才最好看。”可是店里没有紫色。
翀楼拿了两套黑色,两套白色,白色喝茶穿,黑色砍柴,做饭穿,离妹觉得这么好的衣服穿出来做饭,真是可惜了。
买了棋盘,买了点瓜果,糖,带着两个娃回去了,翀楼一身黑袍,招摇地走在街上。
看来,去燕都,还差一点火候,名气还不够。燕都,一个没有人引荐,有银子,也去不了的地方。翀楼需要找到引荐自己的人,这样自己才可以在燕都落脚,翀楼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燕都,但翀楼总觉得,这一世的故事应该发生在燕都。
镇上已经有不少人在打听翀楼,村子里的人上镇里听说翀楼卖字画,回去吹得可厉害了,说翀楼腰缠万贯,钱多得数不出来。
到家以后,又引来村里人围观,翀楼和两小只都看习惯了。
翀楼坐在棋盘上下棋,阿虎在那里看,他看不懂。“大哥哥,你为什么一个人下棋?”
“因为想啊。”翀楼回答,他突然很想念落颜,活了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能和自己下棋的人,没有了,最后一盘棋没有下完,落颜就走了,都说轮回一千年,落颜就可以重新返回生界,希望落颜下一世可以过得好一些。
这时,有一个姑娘扭扭捏捏走到翀楼面前,姑娘学着城里人打扮,反而没了乡间质朴的田园气息,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翀楼哥哥,我也会下棋,可以和你下棋吗?”
阿虎:“阿水姐姐什么时候会下棋了?”
那名叫阿水的姑娘拿了一颗白棋,胡乱找了个位置落下,翀楼一看就心烦,乱了棋局。
翀楼:“不懂,就不要乱动我的棋子。”翀楼将那颗白棋丢到了一边。
阿水:“那翀楼哥哥可以教我吗?”
翀楼:“你不知道下棋人,下棋时不喜欢被打扰吗?”
阿水:“可是阿虎都在这里。”
翀楼:“那是我弟弟,你又是谁?”
阿水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又扭扭捏捏跑走了。
阿虎:“大哥哥,她是不是喜欢你。”
翀楼:“小孩子不要那么多话,去练字。”阿虎知道翀楼有些生气,悄悄下去练字了。离妹看阿虎练字,也跟着一起练字。亭子里,两个孩子在一旁练字,翀楼在一旁下棋,多么和谐的画面啊。
年嫂怂恿小秋去和翀楼说话,小秋打死都不敢,年嫂:“真是没出息。”
小秋:“我看到他,我就紧张。”
年嫂:“你看到钱不知道去抓,还紧张?!没出息,活该穷一辈子,看来我这辈子都指望不上你了,还想着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能靠着你过上好日子,结果呢,不争气!”
小秋:“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年嫂一听欢喜了,她给自己女儿收拾打扮了一番,让女儿出了门,又给女儿拿了两个糕点。
小秋走到翀楼面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两个孩子也不说话,阿虎知道,翀楼下棋不喜欢被人打扰。
小秋愣愣地看着翀楼,上天真是偏心,这皮囊,恐怕燕国很难找出一个来。
小秋觉得自己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翀楼一面下棋一面问小秋:“站着干嘛?”
小秋:“哦,噢,糕点让我给你送妈。”
旁边阿虎没忍住笑出声来,翀楼:“不许笑。”
小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尴尬地攥着脚,脚下都能抠出别墅了。
翀楼:“不用,回去吧。”
小秋提着糕点回去了,年嫂问小秋如何,小秋一五一十说了,听到自己女儿话都说不清楚,她气得打了小秋两巴掌。
翀楼在等,等一个最好的机遇,入燕都最好的机遇,是不是自己的才华还不够,还不够惊世骇俗。
周日,孙掌柜一个人来雪村找翀楼,他毫不费力就打听到了翀楼的住处,看到外面简陋的屋子,再看门口的凉亭,插花,书案,棋盘,文人雅致啊。
孙掌柜的到来又引起一众村民的围观,现在翀楼已经成了最大的谈资。
翀楼在亭子里提笔写字,这一次,他给了十张纸。
翀楼从兜里拿出一卷画,摊开给孙掌柜看,孙掌柜一看,又是那昂贵的纸,画色泽亮丽,上面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要飞出来一般,而里面每一只鸟,活灵活现。
孙掌柜:“这是,这是?”
翀楼:“百鸟朝凤。”
翀楼又把孙掌柜请进了屋子,屋子里黑暗的一角,那幅《百鸟朝凤》又变成了《龙吟九霄》,那一刹那,孙掌柜仿佛看到那龙冲向自己,视觉冲击感太强了。孙掌柜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翀楼:“这幅画,我先不收你钱,你帮我带去燕都卖,一定要让燕都的开一个大型展览会。”
孙掌柜:“过两月就是皇帝的寿辰了,莫不是?”
翀楼:“你只管帮我带,事成之后,钱我们依旧是四六分。”
孙掌柜:“好,好,大师,我们一定带到。”
翀楼:“嗯。”
燕国皇帝爱妻如命,人尽皆知,翀楼就不信了。还有两月,一定要进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