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方的太师椅上。
蔺水话音落下,大殿中瞬间响起一阵议论声。众多大臣低声细语,对于皇上的封王圣令,一时之间,措手不及。
御王朝已有十年不曾封王,如今皇上圣令一出,要封九岁的十殿下蔺然为齐鸾王,列位的重臣本能觉得有些欠妥。
蔺水膝下共有十子,至今还未有一人封王,而此时,突然封王于最小的十殿下,那对于其余的皇子,又该如何对待。
不过,虽然众人想到了此处,却没有人出列谏言,这与本该吵闹如集市的早朝相比,气氛显得有几分诡异。
要说不封王,但十殿下蔺然此番作为,的确功劳甚大。鸠摩国派遣三位皇子到来,其目的太过明显,就是要灭了御王朝的威风,动摇王朝军心,一旦事成,御王朝将危机四起。
而在三日前的夏苗围猎,眼看众皇子中,没有一人能够抵挡鸠摩国三皇子炎宗,甚至连反抗之力都没有。最后是十殿下蔺然,弯弓搭箭,力挽狂澜,使得鸠摩国皇子大败而归,落花流水。
如此功劳,要说封王,虽然稍有不及,但封为齐鸾王,也并非不可。这些大臣唯一所顾虑的是,若蔺然封王了,那他那些哥哥们不得一个个跟着都封王吗?
“既然皇上已有决断,臣等将谨遵圣令!”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殿内众人的目光同时聚集到司徒姜恒的身上,只听他一声轻咳,接着道,“皇上,封王一事,且先不提。如今东北边境鸠摩国大军已然云集,居心叵测,不得不警惕。”
姜恒,七十余岁,面容苍老,瘦如干柴。这些年腿脚不灵便,加之有病在身,已有许多日子未曾上朝。蔺水不忍他年老体弱,每日天还未明就来金銮殿,特地下令让他在府上颐养天年。
不过,今日姜恒命人抬轿,送他前来参与早朝,这令其余重臣都深感诧异。司徒大人不再上早朝,总所周知,如今他人却早早到来,想来是有大事,需在这金銮殿上,上禀皇上,同时,也是告知殿中各位大员。
这时,众人听了姜恒的话,同时恍然,原来是为鸠摩国的事。
“皇上,姜恒大人所言极是!”这时,司马杨鸣起身来到大殿中央,先对蔺水一礼,然后道,“前日戍边都尉府就传来消息,鸠摩国已云集百万大军于东北边境,蠢蠢欲动。夏苗围猎方一结束,我朝与鸠摩国在边境处,就爆发了数次摩擦,双方各有伤亡。”
“如今东北边境的形势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还请皇上予以圣令,即刻向燕关城增派军队,以备不时之需!”
杨鸣面容肃穆,语气沉重。
“皇上不可!”
这时,太傅李荣义也起身,来到杨鸣身侧,向着蔺水一声高呼,接着道,“经夏苗围猎一事,我朝与鸠摩国关系,明显有所缓和,如今若是再往燕关城增兵,恐怕会引动鸠摩国的猜疑,到时大战爆发,就再也无法收手!”
“李大人!如今鸠摩国已在边境部署百万大军,这哪是有所缓和的迹象!鸠摩国包藏祸心,天下谁人不知!皇上,还请予以增兵圣令!”杨鸣瞪了一眼李荣义,沉声说道。
“鸠摩国云集百万大军,其原因,无外乎是因前些日子我朝于燕关城调集的大军!”李荣义不甘示弱,极力劝解,“若皇上不再继续增派大军,想必鸠摩国定然也不会表现如此激烈!几日前,鸠摩国愿派遣三位皇子来朝,便展现了其诚意!”
杨鸣闻言,心中暗怒,暗骂李荣义不识大局,枉为三公。
满朝文武就这般看着杨鸣和李荣义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敢出声,三公之间的争论,这些朝臣若是出言帮衬,定然要惹怒对方,以后少不了给自己使绊子。
龙椅上,蔺水面无表情,看着两人的争吵,一时间他也无可奈何。
“够了!”
好一阵之后,眼看两人争吵越发激烈,蔺水终于忍不住出言喝止,“此事改日再议!散朝!”
说完,他起身径直出了金銮大殿,留下一众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