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句话:体弱多病,乘不了马车。
傅仲也不是没起过去看看的念头,可回回临到出发就有事儿,有一次是儿子高烧不退,有一次是几个妃子缠着他。
本以为来日方长,谁知道还没来得及见一见,傅仁就叫人给劫了。
这次傅仲是真的龙颜大怒了,在金銮殿上掷地有声要将陈雄碎尸万段,可临了两军对垒的时候吧,还是犹豫了,也就一点犹豫,险些要了傅仁的命,最后还是朱少云带了一支骑兵冲上山不要命地绑了陈雄的老娘,最后可算把傅仁给换了回来。
陈雄最后是灭了,可傅仁心里对傅仲最后一点希望也给灭了。
半个月后,傅仁上了一道折子,大意襄王妃没了好几年了,为了子嗣考虑我打算续弦,朱少云护主有功年少有为,就他吧。
傅仲当然不同意,可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只好拿朱少云的出身做文章:小吏之子,不堪大用。
傅仁看着被打回来的折子冷笑,当晚就命朱少云搬入自己的寝殿,似模似样地宠爱起来。
五个月后,傅仁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又上了一道折子:兄弟情深,皇上总不能亲眼看着您的侄儿做个私生子吧?
三天后,皇帝的御辇总算是到了襄王府的门口。
傅仁在朱少云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跪在门口接驾,样子是恭谨得很,眼里却没有一丝热度。
傅仲骑在高头大马上,心情复杂地垂下眼看着地上瘦得快成一把骨头的故人,也正因为如此,他
腹前的高耸也显得尤其壮观扎眼。
“大哥,只要你答应堕了这个孽种,跟我回京去,我也不为难那小子,给他封个官儿,远远的一边儿去就是了。”
傅仁的小书房里,傅仲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熟悉的触感多年后依然能激起他心底的火焰,可不同的是原本一样一往情深的人,如今却只是面色苍白、冷冷清清地回望着他。
“五年了,陛下与秦鸿生了三个孩子,另外还有别的嫔妃,一共给你添了三位皇子七位公主。臣不过就怀了这么一个孩子,怎么就不能要了?”
傅仲一时语塞,“大哥,我是皇帝,难道你要我不去后宫?那别人又该说闲话了!”
傅仁冷笑,“自然不敢有非分之想。臣私心想着,你我早该各自本本分分的过日子,从此路归路,桥归桥才是。你有了好几个儿子,可我膝下尤虚,你就忍心我襄王一脉就此断了?”
人虽在面前说着话,可傅仲却有种握不住他的感觉,只能急得直冒冷汗。
“你若要子嗣,咱们自己生啊!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这次全都由你抚养,好不好?好不好?”
傅仁却不再言语,却朝窗外侧过脸去,“你进来吧。”
朱少云应声而入,跪地工工整整给傅仲磕过头后,方走到傅仁身边稳稳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我乏了,你扶我进去吧。”
“是。”
朱少云由始至终没有多说过一个字,傅仁也没在看气急败坏的年轻帝王一眼,只闭上眼睛由着朱少云的搀扶走出了这间屋子,直到傅仲三天后的离去,他也没再出房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