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高崇祎道:“想不到女帝与先帝不过短短三面相见,却依旧父女情深。”
“这可以看出,女帝是重情之人。先帝对她亲缘寡淡,女帝的生母也病死宫中,若非先帝与军队的关系剑拔弩张,女帝未必会被大张旗鼓地休掉。但如今看来,女帝对先帝并无怨言,反而一腔心思尽孝。”一人道,“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陆离那厮一定会利用这点的。”令一人补充道。
“只是如何利用,还是个未知之数。”一人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女帝如今能给陆离那厮的,不过就是个皇位而已,这还需建立在与陆离破镜重圆的份上。但如今女帝需守孝三年,陆离那厮要如何利用女帝?难不成他还真打算让女帝在孝期中为他生个孩子么?”
众人闻言皆沉默了,心中都清楚得很,依照陆离那种父亲尸骨未寒便将爵位抢过来,将亲兄弟赶出家门的人,这猜测不是不可能。
“无论如何,送葬之人都是重要人选。”高崇祎道,“宗室中并无可托付之人,就看女帝选谁了。”
现正是京城势力复杂多变之时,瞬息之间都可能发生变故,谁被选中,哪一方的势力就会暂时被按下。毕竟领头羊被调开了,下边的人一动一静都会有所顾忌。但是相反的,留下的人,也就能大作为一番了。
例如,取得女帝的信任,或者趁女帝对朝政还一无所知时,将一些权力抓在手里。
另一边的御史府里,儒生们也在商量着。
“女帝一个妇道人家,前一天还在跟杜瑞哭着不肯做皇帝了,同太尉府的小妾争风吃醋,病了一日,却想到要尽早让先帝入山陵为安,中间必定有人出主意。听宫里的消息,昨日太尉进宫了。”
“是陆离的主意。”江自流抚着手腕上的佛珠,眉目沉静。“送葬一事非同小可,以陆离的心思,只怕不是本官便是高崇祎。诸位,若是本官……你等要做好准备,户部仓司员外郎一职,决不可落入高崇祎的人手里!”
“是,大人请放心。”众人起身一揖,“下官必定不负嘱托。”
整个朝廷都在不安地等着谢凝赶紧将送葬之人定下,谢凝却依旧慢悠悠地折腾着先帝谥号的事,一直折腾了两天,才终于定下了隆昌帝的庙号为代宗,谥号睿文孝武皇帝。
这就该将人选定下了吧?
谢凝又偏不,她就当做不知道这事,依着流程走,第十日亲自扶灵,将隆昌帝的梓宫从紫宸殿送到了太庙附近的永佑殿。这一路快十里长,谢凝为表哀思,硬是不乘车不骑马,一路走了下来,还坚持为隆昌帝遗念、殷奠。
结果当天回到宫里就又把太医传进去了,偏偏她不肯休息,第二日还要为隆昌帝举行尊谥大典,又是劳累了一整天。好容易等其他的事都弄清楚了,又传出消息:
女帝病倒了,送葬的人选,着丞相、御史商议,定了人选就递折子给她,她直接就批了。
高崇祎与江自流手中登时接了个烫手山芋,吃也吃不下,扔也不敢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