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十二卫连同羽林卫都在京兆府面前集合,谢凝依旧一身石榴红的大氅,骑着照夜狮子骢,由陆离亲自牵马,明火执仗地往定国公府去了。
围住定国公府,游文山本想通传,谢凝却抬手制止了,下令道:“不必通传,直接撞门,胆敢阻碍着,格杀勿论!”
这是当真下了狠手,在场官员都不敢违命,卫府将军辛浩指挥将士上前,一下子将定国公府的大门撞开了,喝道:“守住各处!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将士们手持火把冲进去,登时将黑沉沉的夜照得通明。辛浩又道:“往火光亮出搜!”将士们便开始寻找亮处。
喧闹里,谢凝并未下马,陆离便牵着狮子骢走进里面,在将士与众官员的簇拥下一路往前,越过了正厅与正堂,终于在正堂边的西厢处看见了灯光。辛浩一见屋中人影闪动,立刻喝道:“撞门!”
将士一脚将门撞开,将里面的人给吓了一跳。
“陛下!”段昀大惊失色地站起来,道:“这……这是?”
“表哥?”谢凝吃惊道,“表哥为何深夜在此?”
段昀忙见礼,道:“回陛下,几日前陛下担忧孙员外郎之病,派臣前来探望,臣见孙员外郎之病缠绵不起,恐有蹊跷,便请了臣府中的大夫来看,谁知……”
“谁知什么?”谢凝冷冷道,“谁知孙墨释不过是装病?逗朕玩的?”
“陛下息怒,并非如此。”段昀道,“谁知孙员外郎竟是中毒了,已三日三夜昏迷不醒。臣今晚留宿于此,便是想最后试试,若是再无法救醒孙员外郎,臣只能报与陛下了。”
“中毒?”谢凝变色,“诸位爱卿,快随朕瞧瞧去!”
说着便伸出手,陆离在马下轻轻一揽,便将她给抱下马了,动作熟练轻巧,丝毫不避讳,清清楚楚地落入众人眼中。
朝臣惊咋,谢凝却似浑然不觉,径自走去房中,却又猛地顿住脚步,叹道:“这哪像个国公之府?还不如个殷实之家呢!”
众臣进去一看,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盏油灯如豆,孙墨释躺在床上,大雪的天气,身上也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床前两个女眷颜面哭着,一个年逾八十满头白发,一个梳着丫鬟的头,年纪似不足十五。见到谢凝入内,女眷跪下行礼,呼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凝见状,神色几次变化,最终道:“辛浩!”
“末将在!”卫府将军辛浩俯首。
“府中上下都检查过了?”
“回陛下,都检查过了,并无人迹,且处处灰尘掩埋、蛛丝满布,荒芜得很,不像是有人居住之地。”
“怎么会这样……”谢凝大受打击地喃喃道,“难道……难道朕错怪了孙爱卿?”
“陛下。”陆离凉凉的声音终于又响起了,“您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游文山神色一震,惊道:“太尉的意思是……”
“对方故意派出大队人马护送官银,准备进入国库,又故意被陛下抓到,再栽赃给孙墨释。为的就是让陛下大怒,将十六卫府之人都调来围住定国公府,现在……”陆离看了一眼远处的大门,道:“也差不多了吧。”
“什么差不多啊?”谢凝生气道,“陆离,你早就知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瞧,当着众臣的面,连“我”字都出来了,群臣心中俱是惊涛骇浪。
便在此时,一个将士飞快跑来,跪地道:“启禀陛下,骁骑将军求见!”
“程钧?”谢凝脸上一喜,看了陆离一眼,笑道:“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