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陆公子!”
“相公!”
两道声音伴着两道人影同时奔来,锦书先到,站在旁边手足无措又焦急万分地说:“陆公子,决明并无恶意,他只是喜欢胡闹罢了,请公子……”
“你快住手。”谢凝抓着陆离的手腕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杏林谷为江南灾民救治,仗义如此,你竟然因为一时意气之争便要杀了杏林谷的人?”
陆离狠狠地瞪了决明一眼,将他放下,转身就走。
“咳咳咳……”决明趁机倒在锦书的怀里,大口呼吸,连连咳嗽,一双眼睛先看了锦书一眼,为她眼中的担心欢喜,才又看向谢凝,笑道:“咳咳……夫人,方才我抓你时,似乎觉得夫人体内有湿热之症,可是曾生过大病么?”
陆离闻言脚步登时一停,猛地转身看着决明,目光复杂难明,极其挣扎,仿佛欢喜又甚是提防。
决明看见了却也只当做没看见,只对谢凝笑了,问道:“夫人,你这里……”
他忽然伸出手往谢凝的脸摸去。不料还没靠近谢凝的脸,两只手便分别袭来,啪啪两下将他的手给拍掉了。
“你……你这个……朽木不可雕也!”锦书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将他推开,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糟了!”决明一拍脑门,登时肋骨也不疼了身体也有力气了,转身就追了上去。但是没两步他又停下,转头表情暧昧地看着谢凝,伸手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下,才真正追了上去,哀叫道:“师姐!锦书!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你给我滚!”锦书怒道。
“师姐……”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谢凝与陆离还在原地若他有所思地站着。
这个决明,武功不简单也就罢了,来历还十分可疑,虽然是杏林谷的人,还是不得不防。而其中更叫谢凝疑惑的是,决明竟然知道她脸上伤疤的具体位置,难道他曾见过她?或者他背后的人曾经见过?
“还有……”谢凝喃喃道,“太上忘情是什么?”
“是蛊毒,很厉害的蛊毒。”白芷忽然说。
陆离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负手于后,将拳头握着,心中充满了懊恼。
谢凝却已经问开了。“芷儿,你知道?”
“嗯。”白芷点头,“这些年锦书师姐一直在悄悄研究这个蛊毒,我便趁机见过一些。太上忘情是一种蛊毒,种在人体内可以很久不发作,但发作之时便会将人变得迷迷糊糊的,渐渐地认不出人也不知外物。传说这是南疆一位苗女做的,她喜欢上一位道士,那位道士心里却只有道家真谛。苗女非常生气,便做了一种可以遗忘的蛊毒种在道士身上,还说‘既然修道会忘情,你就彻底忘了所有感情吧,喜怒哀乐,什么都不要有,做我的傀儡就好’。所以,这蛊毒取名自道家经典。”
谢凝心中不禁大骇,整个人变得迷迷糊糊的?这不是同她年少时的病症一样么?根据老宫女的说法,母亲死后,她受不了打击,整个人都便傻了,两年之后才终于恢复过来。谢凝一直想不明白,自己这样坚强的人,现在与陆离有刻骨之仇还能言笑晏晏,能自称一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怎么会因为母亲的去世就被打击成个傻子?
“芷儿。”谢凝追问道,“这太上忘情可有解毒之法?”
白芷摇头:“没有,即便是我们杏林谷里边,也没有太上忘情的解毒之法。”
竟然是无解之毒?谢凝又问道:“那太上忘情毒发时除了会使人变得浑浑噩噩之外,还有什么症状?”
白芷认真想了一下,道:“没别的症状了,这蛊毒是种在血液里的,等人彻底成了傀儡之后,便会使血液凝固,人也就死了。从刚开始变得浑噩到人死,最长不过一年,我们杏林谷没见过能活过一年半的。”
那就不是了。谢凝登时松了一大口气,她当年变得浑噩,持续了两年之久。当时身在掖庭宫,既没有药也没有太医,怎么可能中了太上忘情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好了呢?
她一边责怪自己太过杯弓蛇影,一边对白芷说:“谢谢你,芷儿。”
白芷一笑,又问道:“陆公子,你脸色好差,我帮你把把脉,看看你是不是被风寒传染了。”
说着便伸手去握陆离的手。
陆离猛地惊醒,将手背到身后,摇头道:“我没事。”
说完竟然不看谢凝,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