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和锦书在不远处设立桌椅,正给灾民看着病,忽然就是一声哗啦啦的巨响。两人转头一看,只见决明在帐篷上挣扎又倒了下去,一副重伤得不成样子的情形。
“决……”锦书立刻站了起来,神色紧张。
“锦书姑娘!”谢凝立刻抓住她的手,温和道:“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锦书心中担心决明,但也知道谢凝身体不好,不敢将她甩开,只怕身为习武之人控制不住力道伤了她,只能被谢凝挽着手慢慢地走。几步路之间,好似千山万水那么久,锦书正急得不行,忽然听到谢凝在她耳边轻声叫道:“锦书姑娘。”
虽然明知谢凝的身份,但她平日说话都是温温和和的,锦书并未真正体会到她女帝的威严,现在轻轻一句话,差点叫锦书停下脚步。
谢凝却带着她不紧不慢地走着,轻声道:“他身中太上忘情这事,决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否则的话,牵一发而动全身,天下倾覆,罪魁祸首便是决明公子。要叫人以为他昨晚受伤虚弱不过是因为寒冰针之毒,知道么?”
锦书被她一提醒,立刻想到了昨晚之事的严重性。决明跳出来嚷嚷蛊毒太上忘情之事,前前后后几次暗示谢凝曾经中毒,又对陆离使用寒冰针,造成陆离功力大减,差点重伤,暗示陆离身上也有太上忘情的蛊毒。锦书此前只在意陆离身上的毒伤,完全没想过,若是陆离身上中毒这件事暴露出去,会引起敌人怎样的行动,说不定此前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若是有人趁机用寒冰类的暗器、毒物再给陆离下毒,诱发太上忘情之毒,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锦书吓得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问道:“那……”
那要怎么办?她的话还没出口,谢凝又低声道:“其实昨晚,我家相公中的只是寒冰针之毒罢了。”
锦书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谢凝故意拉着她慢慢走,只是想让她明白昨晚决明的做法有多不妥,如今只剩下一个挽救的方法而已。
她轻轻挣脱谢凝的手,跑到决明身边,着急地叫道:“师弟!”
决明脸色苍白,嘴唇渐渐变得乌青,勉强地笑了一下,委屈地说:“师姐,他欺负我……”
“不过是将他的毒针还给他罢了。”陆离站在帐篷前,负手于后,淡淡地说道:“锦书姑娘,我敬你们医谷弟子悬壶济世,但若是犯到我头上……”
他后边的话没说,锦书却已经都明白了,她站起来深深行礼,道:“公子见谅,我师弟自小任性,着实不懂事,我会好好教导他的,请公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呵!还敢叫我师姐道歉?”决明站起来狠狠地瞪着陆离,“不过想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还以为你身上带着太上忘情呢,可惜了!否则昨晚那一枚寒冰针,你现在尸体都能结冰!”
“闭嘴!”锦书厉喝道,“还嫌闯的祸不够大么?给我滚过来!”
她拎着决明的衣领就往帐篷里面走,怒气冲冲。在场只留下陆离与谢凝两人,其他人都被黄奎给赶走了,陆离并未多说什么,只转身回到了帐篷里。
不远处的丛林里,两个老人将一切尽收眼底,山风吹过,一黑一白两色斗篷飘飞。
“好友以为如何?”白先生问道。
黑先生沉吟道:“决明这厮的寒冰针我领教过,毒性不强,但寒气甚重,本身便是靠寒气减缓对方的气血运行,封住对方内力。若太尉体内当真有太上忘情之毒,即便未曾毒发身亡,也不可能一掌将决明打出这么远的距离。”
白先生又问道:“若是演戏呢?”
黑先生一笑:“不妨一试?”
白先生点头:“不妨一试。”
两人身形如电,自山上离开。
“怎么了?”帐篷里,谢凝问道,“为何一直看着外面?”
陆离收回视线,问道:“你觉得方才的戏,能叫人信服么?”
谢凝给自己倒茶,“你不就想要似真似假的效果么?”
夸张的恨意,夸张的伤,给有小聪明的人看,就是他根本没中什么太上忘情之毒,昨晚一场大闹不过是决明故意叫人误会他罢了。今日便是他对决明出手,回以颜色,澄清一切。若是被更聪明的人看到,便会察觉他的戏演得太假,恐怕是欲盖弥彰,只是也不能确定他身上究竟有何玄机。
于是接下来,就是来试探了。
这是一招引蛇出洞的妙计,换做平时谢凝丝毫不觉有何不妥,毕竟他的功夫摆在那里。但现在却叫她有一点点犹豫,毕竟他身上还有毒。
“你的毒……真的不要紧?”谢凝犹豫再三,终究问道。
“不要紧,锦书已经将毒素都封了起来。”陆离提笔写着东西,忽然笑了一下。“未曾得到你的让位,我怎敢死去?”
“哦?”谢凝也扬眉笑了,“那恐怕要等到千秋万岁了,待儿孙满堂那一日,我依旧是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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