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淳一进到室内便跪了下去,低头道:“陛下恕罪!”
谢凝脸上还带着笑意,语气十分温和,看了旁边满脸不高兴的陆离一眼,问道:“夏侯卿如何知道朕在此处?”
夏侯淳低头不敢看她,道:“末将今日听到宫中种种传闻,便觉得是陛下回来了,思来想去,唯有长乐宫能藏住陛下,故而末将冒险前来求见。”
谢凝若有所思:“夏侯卿与太后之间,似乎关系匪浅啊。”
夏侯淳的低头得更厉害了,低声道:“末将……是太后妹妹的……私生子,故而对太后忠心耿耿,请陛下明鉴。”
“怎么连这个都说出来了?”谢凝一愣,问道:“你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
“陛下,先帝驾崩前两年,对末将颇为信赖。”夏侯淳斟酌着字句说。
而实际上,隆昌帝临终前将寻找十七皇子的任务交给他,又让他将谢凝从九华山带回来,岂止是颇为信赖?说是左右手也不为过。谢凝心中明白,点头“嗯”了一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夏侯淳道:“先帝……曾无意中说过,燕山行宫万万不能留。”
燕山行宫不能留?这却是为何?谢凝皱了皱眉。
夏侯淳的声音更忐忑,道:“末将……曾出于私人情感,擅用值守之权将皇宫都搜了一遍,几日前在陛下的寝殿内,发现了一条密道。联系前后,恐怕这密道是通向燕山行宫的,末将本想将此事禀报陛下,但传言纷纷,末将担忧那銮驾中的人不是陛下,因此不敢传书,险些延误陛下大事,望陛下降罪!”
“竟然还有个密道?先帝瞒着朕的事情可真多。”谢凝不在意地笑了笑,抬手道:“起来吧,没人怪你。这密道么……”
她四处看了一下,太后寝殿里并无书籍,她便沾了太后的胭脂,在帕子上写了几句话,交给夏侯淳道:“既然女帝已经到了燕山行宫,你这个羽林将军怎能还在宫里呆着?快去护卫行宫。还有,把这个给镇南王世子,他会明白怎么做的。”
“是!”夏侯淳领命退去。
谢凝又隔着房门轻轻地敲了一下,太后与桂棹走进来,谢凝道:“还请太后下一道懿旨,将夏侯淳与羽林卫都调到燕山行宫去,再让骁卫入宫护卫。”
太后也不问为什么,立刻便传下了懿旨。
谢凝又道:“接下来,还请太后继续守着这屋子,别让人进来。”
太后点头:“女帝且放心住着。”
谢凝却摇头笑道:“太后,朕要忙去了。”
语罢与陆离一同悄悄离去。
太后不住地摇头,“女帝这性子,可真像裕安帝!”
谢凝还听见了,与陆离相视一笑。陆离抱着她一路躲避,再加上夏侯淳带领羽林卫掩护,两人顺利地进到了紫宸殿中。谢凝没问密道的入口在哪里,笑话,哪个皇帝不是将密道的入口放在自己的龙床上?
她施施然地上了龙床,东摸摸西摸摸,忽然眼珠子一转,侧躺着将头撑了起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道:“太尉,来侍寝。”
陆离正在检查屋子里其他地方,闻言回头,只见她穿着一身平常人家的齐腰襦裙,长发也挽做寻常妇人的圆髻,上边一点珠翠也无。屋子里也没点灯,黄昏的光照进来,这屋子里层层叠叠的金色仿佛都到了她的身上,华美得叫人不敢呼吸。陆离痴了片刻,回过神来已经到了龙床边。
“怎么了?”谢凝笑道,“太尉莫怕,朕会怜惜你的。”
陆离方才被夏侯淳打断了亲吻,心中正情意翻腾着,见她如此情形,不禁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就这双眼睛,比世间所有繁华似锦都美丽。他俯身叹息道:“求陛下怜惜,别戏弄臣了好么?”
她分明是发现了密道的入口,不愿自己一个人去冒险,便要将他拉上,却偏偏还要戏弄他一回。陆离躺在她身边,道:“陛下,动手吧。”
“太尉在龙床上说这话,可真是叫朕心生绮念。”谢凝轻轻一笑,在龙床床头某处按了一下,整个龙床忽然瞬间前移并且倾斜,谢凝与陆离一齐滑了下去。
尽管早有准备,谢凝还是有些紧张,立刻抱住了陆离,陆离也将她紧紧地护住。通道下边却不是直接坠落,而是个滑道,两人滑了片刻才落到地下,发现这是个小小的密室。
密室里种种东西齐全,为了照明又不浪费地道里的空气,放了一盏装满了夜明珠的八角琉璃宫灯,光芒照亮了整个密室。除了宫灯,还有匕首、金子、甲胄、弓箭等物,甚至还有一箱子霹雳弹。
谢凝随手拨弄了一下霹雳弹,笑道:“原来我在皇宫里时,竟然每天睡在火药上,怪道都说龙椅之上危险万分。”
“这点分量的霹雳弹,即便是爆炸了也不能波及紫宸殿,但却能将入口震塌,将追踪者堵在外边。”陆离将琉璃宫灯拿了起来,笑道:“皇室果然是皇室,逃命了还想着用这种玲珑精致的东西,若是我,将夜明珠包起来便走,这么大一个宫灯,目标多明显?还不能折成钱,将来就是个累赘。”
“是是是,太尉最厉害了。”谢凝挽着他的手,笑道:“咱们去看看,这通道的尽头是否当真是燕山行宫。”
陆离便揽着她的要往前走,这一走就是许久,陆离怕她累着了,没多久便将她背了起来,将宫灯交给她拿着。谢凝伏在他背上,在他耳边问道:“哎,上次在山里,我睡着之后你是不是唱歌了?”
“嗯。”陆离点头。
“太尉不觉得丢脸么?”
“为陛下做一切都不觉得丢脸。”陆离正色答道,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不觉轻柔。“为你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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