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听闻声响,风澹渊不悦地抬头,是哪个没眼力的?
却是扶着腰的盛老大人,身边还站着姜老夫人:“小紫,你给盛大人瞧瞧,刚折了腰。这人上了年纪,一点小差池都能闹成大事的。”
魏紫三两下将风澹渊的伤口包扎好,便走到盛老大人身边,问道:“盛大人哪里疼?”
风澹渊:“……”剑眉一挑,直接将“不满”两字写在了脸上。
魏紫余光扫到,立刻明白过来,便对风澹渊解释道:“方才盛大人出手相救,我才能从歹徒刀下逃生。”
风澹渊面色缓了下来。
盛老大人回:“举手之劳。”又加了一句:“那种情况下,无论是谁老夫都会出手。”
轻飘飘的眼风朝风澹渊扫了扫:绝不因为是你的未婚妻,也绝不是为了沾你的光!
风澹渊嗤笑一声:“我说什么了吗?盛老大人霁月风光,不萦于怀,朝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盛老大人“哼”了一声:“老夫是如何之人,不需要旁人评价!”
“哼”得用力了些,牵动了腰,盛老大人不禁皱了皱眉头。
“一把年纪了,别动不动就置气,哪有那么多气好置的?”风澹渊用手按住他的腰。
“你干什么?!”盛老大人大声道。
风澹渊却将一股柔和的内力输入他体内,同时将他腰侧稍稍有些移位的骨头掰正:“肌肉拉伤了,回去贴几日膏药。”这种伤,他家魏紫动手不方便。
盛老大人只觉腰侧暖洋洋的,疼痛立刻大减,明白风澹渊在给他治伤。
可这“谢谢”两个字太过别扭,他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多谢你救小紫。”盛老大人说不出口,可风澹渊却说了,而且说得非常诚恳。
盛老大人顿时愣在当场,许久才怪不自然地回了个“嗯”字。
风澹渊笑了笑,对魏紫道:“等下让苏念他们送你回去,我去县衙。”
魏紫见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因替盛老大人疗伤又隐隐渗出血渍,赶紧掏出药瓶递给他:“空了记得换药。”
“嗯。”风澹渊转身走了。
一边,姜老夫人注视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等再看魏紫时,充满了怜惜之情:嫁给肩上扛着一国安危的男子,她的小外孙女想来过得不会太安逸了。
魏紫目送风澹渊离去,一转头,却见盛老大人欣慰的目光,微微一怔,很多事便了然了。
“您上那些折子,只是怕他年少盛名,丢失本心,因此换了一种方式提醒他、督促他,是吗?”魏紫问。
盛老大人抚了抚白须,颇为感慨地一笑:“倒被你瞧破了。世子十四岁上战场,十八岁收回西域之地,二十岁统领云国八十万大军,他是天潢贵胄,可每一个战功都是他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我云国能出世子这一奇才,是我云国之幸。”
“有他在,至少五十年内,我云国百姓可享太平盛世啊!也许我做的不一定对,但我仍希望,他能永远保持初心,做我云国顶梁之柱!”
魏紫听完,沉默不语。
盛老大人的话她明白。
作为臣子,作为百姓,对风澹渊有这样的期许并没有错,人人都想国家安定,世界和平。
可作为她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伴侣,魏紫却希望,他能先做风澹渊,再去做云国的剑,云国的顶梁之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