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朱瑾花边,魏紫和风澹渊坐在院中喝茶。
“你准备如何整顿世家?”魏紫开门见山地问。
查案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世家之中,像盛年这样的子弟不少,一查一个准。但人的罪可以定,世家的问题却不是定罪那么简单。
“你觉得呢?”风澹渊闲闲喝了口茶。
“我没什么觉得。”她只是一个大夫罢了,向来远离政治,若非风澹渊,这些事她连问都不想问。
“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世家出手?”魏紫换了个问题。
“因为他们手伸得太长,胳膊肘都拐到西域和北疆去了。”风澹渊声音凉薄。
魏紫一惊,难怪了……原来如此。
“是因为你动了他们的土地,他们对你心有怨恨,所以要联合外族对付你跟朝廷,还是别的缘由?”
“面上是这么个事,至于更深一层……我对你说过,有人在下一盘大棋,世家也只不过是棋子而已。”
“所以,你这么做是为了搅乱棋局?”
“也可能是照着那盘棋走。”风澹渊笑了笑,肆意又张扬:“无论哪种,那又如何呢?我做事,想做就做了,还需要考虑别人?”
魏紫定定看着他。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是这盘棋上的一枚弃子。
她不在朝堂上,无从知晓那盘棋的执棋者是谁,但她不喜欢被人当做棋子耍着玩。
可风澹渊说,想做就做,执棋者爱算计就算计,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管他呢!
他啊,活得比她通透。
话说到这里,她觉得已经没什么可问、可担心了。
他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是上位者,对这个世界的规则,比她一个才来这里一年的人清楚得多。
魏紫不说话,风澹渊倒不乐意了:“你就没有别的想问的了?”
魏紫笑道:“你说,我听着。”
风澹渊胸闷:“你能不能多一些的好奇心?”
军营里那些人,挂在嘴上的话就是:我家婆娘整天问东问西,烦死了。他家这位倒好,两句话问完,多一个字都没有,他耳根倒是很清静。
“好奇什么?”魏紫一副洗耳恭听样。
“这你都要问?什么都可以好奇!”风澹渊觉得魏紫真是简直了,她难道不明白,现在他们是一条绳的蚂蚱?
魏紫听出来了,风澹渊说这话的意思是很有讲述的欲(yu)望,想了想,便将第一个问题重复了一遍:“你准备如何整顿世家?”
风澹渊:“……”
她到底会不会聊天?
她可以撒娇,可以缠着他要这要那,什么都可以,他肯定百依百顺的,怎么就非得钻世家这事上呢?
可想是一回事,说当然是要说的。
“第一,进一步限制世家私有土地大小;第二,解了云国大部分世家的兵权;第三,加赋税,但凡世家里的人,大到家主,小到奴仆,都要担赋税。”
“你……要让世家消失?”魏紫听明白了,每一条对世家来说,都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