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看着婆子出了门,秋菊低低嘀咕道:“您看看,一句有用没有,就知道怕爷,难不成……”
“行了,”王妃止了秋菊抱怨:“孩子是大事,这一条说清楚了,旁也不用多管,爷那样喜厌旧脾气,随他宠谁去,再怎么宠,顶长也不过一年半载,这些年,爷心尖子换过多少茬了,谁有功夫管这个?再说,爷厌人家探听他,脾气又不好,她就是说,咱们也不犯着听,何苦惹爷不高兴?”王妃声音淡然中隐隐透着苦涩无奈,秋菊忙陪笑道:“王妃想真周到,还真是这样。”
正说话间,外面小丫头飞奔进来禀报:“爷回来了!”王妃‘呼’一声站起来,急步出了门,几乎小跑着迎了出去。
云秀跟着林仙草穿进园子,走了没几步,云秀紧走半步,拉拉了林仙草低声道:“姨娘怎么说也是长途回来,总不能光跟王妃见个礼,至少周夫人这边,也得打个花胡哨吧?”
“不去,”林仙草脚下一点没停:“第一,只要那对联没对上,周夫人心里那股子恼恨就消不了,看到我指定是一肚子气,相见不如不见,第二,两踩两只船是大忌讳,不过早晚,必定掉水里去,第三,不用第三了,就这两条就足够了,不去!”
云秀歪着头想了想,两步跟上笑道:“也是,照这么说,以后我也不用敷衍那个周夫人了,真省心。”
回到院里,林仙草转着圈四下看了看,这地方好歹也住了这些年,从前自己租房子,哪怕只住了一两个月,出差回来都有种可算回到到了舒服幸福,这会儿,这院子,怎么一点儿家感觉也没有?
也是,这院子,从里到外,一件自己东西也没有,连陈设布置都是别人意思,这不是家,是宿舍,豪华宿舍嘛。
小桃掀起正屋帘子,却见林仙草径直走到正屋西边,穿过月亮门,往后院看吴婆子去了。
林仙草和吴婆子坐檐廊下,喝着茶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起身回去前面,沐浴洗漱换了衣服,吩咐小杏搬出摇椅,寻了本书,坐廊下举着书摇着摇椅,却没怎么看进去。
由奢入俭难,出去这一趟,虽说不是海阔天空,可跟这个四方院比就是海阔天空了,再说,如今跑路只差银子……林仙草扔了手里书,一下子站了起来,甩着手烦躁下到院子里,仰头看着亮什么也看不见天空,云秀吓了一跳,忙提着裙子从院子往廊下推着林仙草道:“姨娘晒得够黑了,还跑到大太阳下,再晒就伤着了。”
林仙草由她推着回到廊下,长呼了口气,头抵着廊柱,深吸了几口气,得平下来静下来,欲速则不达,说不定命都得搭进去,且安心。林仙草廊下又站了一会儿,转身进屋,取了佛珠,西厢炕上盘膝坐下,掂着佛珠,专心念起心经来。
午后,管事婆子送了林仙草行李过来,云秀悄悄查了林仙草系锁眼上发丝,见都好好儿,舒了口气,带着小桃小杏理东西去了。
傍晚,云秀和小桃、小杏摆着饭菜,小桃看着林仙草嘟着嘴嘀咕道:“我刚去大厨房,听说爷正院吃了午饭就去小周姨娘院子里,刚让人备了好些酒菜送过去,爷真疼小周姨娘,一回来就往她院里跑,跑进去就不出来了。”
林仙草飞眨了几下眼睛,抬头看了云秀一眼,云秀仿佛松了口气,看着小桃笑道:“你总不是觉得爷该到咱们院子里吧?”
“小桃就会想好事!”小杏抓紧机会刺了小桃一句,小桃抬着下巴瞥了小杏一眼,只管和云秀说话:“爷对姨娘那么好……唉,也是,这小半年,就咱们侍候爷了,谁有这福份?”小桃摆了摆手,带着丝得色道,林仙草白了她一眼,仿佛心有余悸说道:“这叫福份?天天窝船上,我现坐着睡着还觉得晃个不停呢,还亏是坐船,要是坐车这么奔波半年,我肯定得死外面了,下次再有这样福份,谁想去谁去,我是不去了,打死也不去!”
云秀瞄了林仙草一眼,忙跟着点头道:“我也不去了,累得要死,苦得要死,都说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老话儿说真对。”
“就是,累成那样,还有人说福份!我也不去了,又不是外头挑脚汉子,谁受得了这样苦?”小杏紧紧跟着云秀抱怨道。
小桃眨着眼睛,看看林仙草,再看看云秀,又眨了几下眼睛,忙跟着抱怨道:“我说福份是说姨娘能一个人陪着爷,其实也算不上福份,也太辛苦,还是家好,我就是说一说。”
林仙草暗暗舒了口气,好了,统一了这个口径,传到那帮虎视耽耽姨娘们耳朵里,只怕会往王爷不待见自己上头想,至少不会往‘宠’这个字上想了,唉,要是这个王爷能一连两三天呆小周姨娘院子里就好了,好再三天不早朝,这么着,有了另一个靶子,自己就能安全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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