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亚宁吃一口汤圆,“好吃。”任师母数落,绝不回嘴。
“好吃多吃碗。”艾师母微笑。就喜欢看亚宁这副样子。
“师母,初八师父生日,我那时不家,今年不能替师父庆寿了。”他说。这几天日程安排紧,只有这会儿有空。他只好一早起来就过来送寿礼。
“你年年都记得给操办。”艾师母点头,“原来以为今年能热闹点儿,多了潇潇媳妇,湘湘也回来了,你反而要出门了。什么时候你们能正经凑一桌给我们俩老看一看”
董亚宁看了眼挂衣钩上山东丝棉长衫,说:“明年师父九十大寿,我说什么也得家。”
“好。”艾师母点着头,“难为你们,耐烦跟死老头一年一年混日子。”
董亚宁笑了。师母提起师父来,一口一个“死老头”,分明是鹣鲽情深,表面上一听,却是要多不耐烦、便有多不耐烦。多令人羡慕……
他吃完了两碗酒酿圆子,连汤都不剩,老爷子还没回,便也不再等了。跟师母告辞出来,一个人往巷子外面走。他没让车跟着进来。这个小区旧,都是早年间老房子。车子进来出去便不是很方便,而且他也愿意自己走走这段小路。他走两步,回头看看老街老房——老爷子几十年都住这里,不管外面世界是怎么瞬息万变,他书房里始终是那个味道,也不肯搬走——他上车前看到巷口几个老人围坐一堆正下象棋,站后面拄着拐杖观战一位穿灰色丝袍子、黑色瓜皮帽、戴着眼镜且有着三缕白髯老人家,正是师父艾功三。
他看了一会儿。老人家观战兴致勃勃……李晋他身后说着什么,他也不理。也并没有上前打扰师父,只是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真是老小孩儿”,上车便说:“回公司吧。”
车子经过棋摊,董亚宁特意又瞅了眼老爷子。听到李晋说:“艾老爷子就是领头儿抵制这块儿动迁呢。前阵子摸底调查,老爷子就写了一封信上去。这事儿上面就打了招呼,说暂时不要动这里了;不过您要是说得动老爷子,也成。”
董亚宁点头。老爷子洋洋洒洒万言书,他看过副本。用是蝇头小楷,一笔一画、一气呵成。文章痛,字是硬朗。
“董先生,不如好好儿劝劝艾老爷子。”李晋说。
公司对这一区动迁工程觊觎已久,身为老板董亚宁始终没有明确表态。
董亚宁看着街边不时掠过古槐,棵棵都根深叶茂……他竟笑了笑,说:“我看难。”
李晋观察老板脸色:终于,短时阴转晴了。
叶崇磬步幅很大,跟他身后分行经理既要跟他汇报、又要跟上他脚步,就必须时刻集中精神。
叶崇磬一向要求下属汇报情况简洁,东区分行经理啰嗦实是要超出他忍耐限度了,他大堂中央站住,“王经理。”他开口,正对着银行大门,自动门向两边敞开,走进来一个穿着深咖色短外套女子。他停下来。
王经理等着他下文,“叶总?”
叶崇磬转回身,点头道:“今儿就到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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