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臂,有些发凉。就像身下簟子,凉凉。心里就疼了一下,他将她推倒,毛巾被被他抖开,小帐篷一样蒙住两个人。
其实他热要死,汗水顺着鼻尖儿都滴下来了,却怕她冷,于是就一直紧紧抱着她,整个过程里,都紧紧抱着。怕她冷,怕她疼,还……怕她跑。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怕她跑。
后来并排躺着时候,他手还扣着她。手背贴着簟子细细纹路,心里澄明就像外面月光。她自始至终都很安静……他伸手摸了摸她脸,湿湿,紧张问:“你哭了?”
她扯着他手至唇边,轻吻了一下,说:“没有。”
她柔软唇瓣润润。
是,没有哭。也许是那几天哭够了。
可那样冷静,还是让他意外。
“喂,你该过去了。”她说。
他正撑着手臂趴她身边,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会儿,才说:“我想……”
“想什么想,走。”她小腿被底踢腾,有些着急了。
他翻了个身卷着毛巾被,拉不动,回头一看她,也正扯着呢。他一用力,她也用力,说:“给我!”
“给我!”他声儿有点儿大,她急忙过来握他嘴。
被子被他趁机扯开,见她顿时窘了,又急忙还给她。
“不想走……”喃喃,他抱着她说。
热乎乎,偎一起。身体热度又重上升,难以控制。比起先前不知所措,他镇定从容多了……
那么一个什么都已经不心上时刻。
他记得她说:“你是我。”
而他也说:“你是我。”
只不过,他这句话后多说了两个字:永远。
凌晨三四点钟时候,这家打鱼人出航了。
他悄悄回到自己房间里。
一夜没有合过眼,总警醒听着她房里动静,簟子越睡越凉,脚底伤口可能发了炎,也开始疼。他索性坐起来。直到听到她房门响动和细碎脚步声,他心跳猛加,拉开窗帘一角,看她院子里水井边,轻轻压着水,好像有点儿使不上力气,水好一会儿也没压上来……晨光中她侧影映那金色墙上,好看不可思议。
他跳下去炕,趿拉着拖鞋跑出去,见她还跟压手柄较劲呢,他手便覆她手上,只两下,清水便涌了出来,清凌凌水冲进水池里,水声欢。她急忙抽了手,用铁盆去接,回头看了他一眼,毛茸茸短发甩开来,轻灵乖巧,对着他,羞涩一笑,让他忘了压水。
“喂,董亚宁……”她蹲地上,看他。
他就听见外面有车响,愣了一下。
她先反应过来,站起来便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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