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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车拐出了那条街。
手边放着一个信封,预备给湘湘。见了她,他却忘了。后来想,也许并不是忘了,而是他手实是拿不起来、也递不出去。这便成了一只落他心头一块石头。再过了没几日,湘湘便走了。待很久之后,所有事情都渐渐平息、慢慢恢复正常,那个躁动春天、烦闷夏天全都过去了,到了秋天,连经济都强势反弹时候,亚宁已经远万里之外,身体上伤都好利索了。他又让人去查,湘湘已经从伦敦消失了。但是查到结果,是她果然断干净了……唯一觉得安心些是,他曾经亲自见过湘湘一面,并且后来让人湘湘登机前一刻将信封送给到了她手上。湘湘不但收下了,并且后来那张支票也兑现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湘湘杳无音信、邱家隐忍沉默和表面上不即不离、中适度亲厚表现,都没有让他觉得特别担心……
资景行看着亚宁僵硬面部。
这样面对面跟外孙子谈论这些?今晚之前,他不会。
可是他此时心里煎熬不亚于亚宁。
那天看到那个小男孩时候,心里是有些异样。当听说那个小男孩是邱家孩子时候,有点儿隐秘希望,倒是真但愿,湘湘是没有那么狠,断干净了。只是,这恐怕不会是真。而若是真,他恐怕也不能不多想几分,这个孩子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要知道,所有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不止是湘湘,也不止是你。过去事,既成事实,已经是没有办法改变。着眼当下重要,你可以恨我们……”资景行说。
“姥爷,我走了。”董亚宁说完便转身了。
“你站住!”资景行喝止。
董亚宁却没有停住脚步。
他穿过两道房门,重重将房门摔身后。
此时天已微明,启明星与残月各据一方。
他没有理会仍门外母亲,他分明看到了母亲想要叫住他,他仍然头也不回走了。他只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不想再这里多呆一秒钟,也不想看到这个家里任何一个人。
董夫人见亚
宁连房间都没有回,急速离去,心里一团乱。
“秀媛。”
她听到父亲里面叫她,急忙应了一声。
刚刚亚宁父亲房里大闹大吼,她外面听胆颤。待进了里面,看到一片狼藉中父亲端坐如常,她心神才略一平稳。
资景行看着她,问:“都听到了?”
她不语。
“同其昌说——想必他已经知道了——这事,盖是盖不住了。既然亚宁迟早会知道,不如就让他知道。知道了也好,省得我们费力遮掩,不得其法。下面该怎么办,亚宁冷静下来,自然懂得。”资景行环视四周。
闹成这样,他本应该心情烦乱。但此时却恰恰相反,似乎是一直等着时刻果真来了。
“您都跟亚宁说了什么?”资秀媛问。她外,只听到亚宁发狂。父亲和亚宁对话,她听不清。